才是月亮的主场。
只有邓川在想。
她已经想了好一会了。从失眠的昨夜,从静谧的午后,再到傍晚出门,从来机场的地铁和安检候机,无意识也好,有意识也罢,一直在想。
距离徐薇越近,她想得就越多。
直到飞机跃上了平流层,舷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机翼上的警示灯一闪一闪。她也还在想。
她的这种思考延续许久且完全背离她的思考习惯。既不集中,也没有效率,大致可以勉强归为胡思乱想。从宿舍到地铁到机舱,一路上的月光由聚拢到稀薄,纵向延伸成一帘薄雾,让她的思路也跟着发散开来。隔着一扇舷窗,黑夜离得太近,让邓川心头发紧,闷闷的,像是什么将要降临。机舱里的灯仍旧关着,只留着乘客头顶一行应急灯的微光,落在眼皮上,正如今晚的月光。
于是舷窗内外撒了她满头满脸的月光。月色温柔,在黑暗中凝视着她。黑夜又赋予了月光宇宙般浩瀚的延展性,让它像一束长长的烟花,从北京一路烧到这趟飞行的目的地,余烬尚温。
就好像她投注于窗外的目光一样悠远。
在这样漫无边际的思索里,邓川没有办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或者说这种思索本身就是在消磨时间。直到飞机降落在她熟悉城市的机场,沿着跑道滑行。她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她顺着人流上了摆渡车,人很多,不得已的人挤人,邓川身边站着一位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小朋友紧紧抱着妈妈的腿,细声细气地问:“我们到家了吗?”
童声在人群中格外明显,一时间车上大半的人都在注意着她们的对话。
妈妈说:“对——我们到了。等到了姥姥姥爷家,我们洗个澡,明天就能和姥姥姥爷一起玩了,妞妞高兴吗?”
小朋友扬声答:“高兴!我喜欢姥姥姥爷!”
小朋友仰头看了看邓川,试探地伸出手碰碰她的裤子,被妈妈一把攥住了手,朝着邓川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邓川冲着她点点头,示意没关系。
她听见妈妈在小声教育小朋友:“不能随便拿手碰姐姐。”
“为什么呀?”
“因为姐姐也要回家了,你跟姐姐不是一家人,不能随便碰她。”
小朋友愣愣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又弱声弱气地同邓川搭话:“姐姐……”
邓川低头看看她,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小朋友憋了一会,问:“你也要到家了吗?”
邓川点点头,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嗯,我也要到家了。”她顿了顿,又轻声说:“我也很喜欢她。”
小朋友瞪大眼睛,可能并不是很能明白她的意思,邓川的心却松快起来。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ǐ????ü???é?n???????2??????????м?则?为?屾?寨?佔?点
摆渡车把她们送进拿行李的大厅,邓川拿到行李,沿着出口出去。夜深了,待客通道的空车不少,排队的人也不多。她很快就上了车。
沿途的路灯忽明忽暗,黑夜本该是无色的,可月光和灯火太过耀眼,邓川盯着忽闪而过的窗外,忽然有种这一切并不真实的错觉。
计程车停在熟悉的小区门口。邓川扫码付了款,同司机说过谢谢,再见,便拉着行李往小区里走。
她有徐薇小区的进门密码,滴滴滴的输密码声再深夜传出很远。保安亭里的保安多看了她几眼,深夜里的不速之客。
她走得太快,至少比她比想象中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徐薇家的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