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的她心里应当还有份隐秘的欢喜在。幸好她是她的老师,能够光明正大地见证邓川人生中这些珍贵的时光。在这份珍贵面前那些纠结苦恼都不算是什么了,十几岁的时光,花期是很短的。
这份隐秘的欢喜给了徐薇充足的慰藉,让她得以沉住气,静悄悄地等待着。
从现在看,好像也没有过去多久。以前的徐薇绝不会想到她和邓川还会有真正靠近的机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而她也确实放纵了自己的心。
这当然也很好。只是徐薇一贯耽于克制,这份放纵就带给了她更多的惊喜。
她因此有了更鲜明的情绪,更强烈的爱与恨,能够更清醒地认知过去与未来。人们常说,苦难是一种修行。可徐薇觉得苦难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必然,没有痛苦怎么会懂欢乐的感同身受,没有失去何来拥有的可贵呢,徐薇没有落到感谢苦难的境地里去,她只是坦然地想,废墟上开出最美的花,向来如此。
邓川按在她背上的手动了一下,她的手肘和掌心组成一个半圆的怀抱,是依恋的姿态。她抱着她,嘴唇堪堪掠过她的脸颊,低低地呢喃:“我爱你……”
她这样抱着她。这样的妥帖和安稳,徐薇感觉到自己好像终于落到地面去。
她想,如果这是真正的爱,那么爱是值得的。往事种种,也尽可以因为这份爱而消弭。
她于是也轻轻地回应着她,喊她的名字:“邓川,邓川,我想好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邓川当然不会有意见,她的手抚了抚徐薇的长发,关心地侧头去看她的眼睛:“真的没关系吗?我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我都听你的。”
“嗯。”徐薇说:“我没关系,我想得很明白。”
小朋友于是又依恋地靠过来,安慰地贴一下她的脸颊。
徐薇想得清楚了,之前的计划也全盘推翻,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当即牵着邓川的手往回走:“你不是要吃甘草水果吗?我们现在就去买,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抓紧时间,多吃一点。”
“嗯。”邓川乖乖地跟着她挪动脚步,徐薇的情绪转好,她的口吻也配合地轻快起来:“我要吃好多好多青芒。”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正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时候,准备通宵营业的烧烤摊和大排档刚刚出摊,飘出来一团团炭火刚刚烧燃的白烟。街头喧闹,路边多是些明亮的二层小楼,楼下开店,楼上住人,窗口晾着被单和衣物,窗外是高大茂盛的榕树。
既然明天决定要回去,那么今晚也可以在外头待得晚些。徐薇带邓川吃了一肚子青芒,又逛了逛牌坊街,吃了抹茶冰淇淋。她们走过一整条街,从城楼出来,又回到江边。灯光秀已经结束,江面黑沉沉的,游客也都散得差不多,剩下些走在沿江路散步的人。
不知不觉,夜也已经深了。天穹黑得密不透风,不见一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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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这一夜结束于两碗热腾腾的牛肉粿条。香菜,炸过的蒜末,牛肉丸,手切鲜牛肉,雪白顺滑的粿条。在这寒冷的冬夜,香气似乎能飘散得很远很远。
这香气自然而然也沾上了她们的衣服。吃完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浑身都是牛肉粿条味。空气很冷,可牛肉粿条却让她们浑身发烫,邓川牵着徐薇的手,走进黑漆漆的小巷。民宿的大门透出唯一的一片光。老板还没有睡,正在柜台里玩蜘蛛纸牌,那只猫躺在旁边,睡得翻出了肚皮。
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