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宽敞的院落,一个护卫垂手站在段氏旁边,恭敬地回话。
如果温茹在就会发现,这个护卫是前去迎接她们的一个,正是她提及了傅家先正君的院子是空着的。
“住进去了?”段氏剪下一枝颓败的花枝,将它随手扔在一旁。
“是,守在院子外的暗卫看到来人是大郎君,犹豫着没动手,等大人再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赶不出来了。”护卫笑得比那颓败的花枝灿烂,只是过分讨好的样子,不怎么入眼。
“早听说炜京城里温家嫡女没念过几年书,不通人情世故,只会拨算盘、使蛮力,没想到竟是真的。”段氏轻笑了一声,旋即又很快沉下脸来,“那院子算什么,我想要毁掉它,就一定能毁掉。大人以为我真不敢动那里吗?天真。”
34. 第 34 章 这是段氏心碎的一夜。
谷昉和小厮们手脚很麻利, 汲了院子后头水井里的水,不多时就把主屋和两侧厢房打扫干净了。再等宋卫长她们去街上买了许多新的家具器物、锦缎棉被回来,周氏的院子焕然一新。
由于时间仓促, 与倾芜院没法比, 但已经胜过前洲很多人家。
因为商贾的富庶是大宓朝立国的重要支撑, 商贾被允许在生活器物上僭越稍许,官家出身的傅家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奢华的家具器物、锦缎棉被进院子的时候,好多傅府的小厮在外头的花木间偷看, 一双眼因惊奇而瞪得圆圆的。
等所有东西都归置好的时候,天色已晚,温茹和宋卫长她们在院子四周安排好男护院后,便匆匆离开。傅寄舟目送她们远去, 心里难受得紧。按理说,傅家是他的家,但是身处其中, 他却比在温家有更强烈的客居的感觉。
“表少爷,很晚了,一路上本就辛苦,早些洗漱安歇吧。”谷昉从院子外进来, 看见傅寄舟一个人失落地坐在软榻上, 便上前开口道,“虽然您已经沐浴过了,但身上应当还是有些乏的,睡前最好再泡泡脚。”
傅寄舟闻言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温茹:“西厢房那处如何,她们净帮着这里收拾院子,西厢房那边东西可都全?”
谷昉支使了小厮去倒热水, 方才转身笑着回道:“谷昉刚从西厢房那处回来呢,小姐是个讲究人,一过去便让宋卫长将东西大换了一遍,那态势恨不得连地砖都挖起来换了。”
说着,眉宇间又聚起了忧愁:“小姐如此不给傅家面子,全是为了给您出气,您不要误会了小姐的意思,小姐惯常不是那不饶人的性子。这一路走来,便是谷昉也看不下去了,谷昉都不敢想您从前在这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谷昉眼角微红,低下身去,把小厮送来的热水轻手轻脚地放到傅寄舟脚下:“咱们初来乍到,谷昉还没弄清这里有没有府医,不知道去何处配药,您今日先用这热水濯足,暂且解解乏。”
傅寄舟伸手将他拉起来,自己慢慢将洗浴后还没穿袜的脚放下去:“谷昉不必替我难过,如今不是都好起来了吗?温家对我极好,锦衣她更是,我都知道的。”
谷昉叹了口气,又问道:“从前伺候您的管事、小厮呢?若是跟您有旧,谷昉明日想法子去把人讨了来,我们一并带回炜京去。”
傅寄舟垂了垂眸子,半晌才叹息道:“都不在了,我去温家时便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