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去碰那齿痕。
是他咬的,他当时情绪失控,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概记不太清了,但他看得出,这就是他咬的。
他不敢看又不得不去看那齿痕,他不敢置信,自己怎么会伤害温茹。明明都是傅菱的错,温茹在这样的关头,依旧想的都是想办法保住他,他怎么能伤害温茹?
自弃自厌的情绪翻涌上来,傅寄舟身子忍不住微微地颤抖,再次招惹醒了温茹。
温茹抬脸,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脖颈处看一眼,她自己看不到齿痕,但她记得就刺痛了一会儿,应该没多重,傅寄舟怎么看着跟她被小狗咬断了脖子似的。
“无事,过几日就消了。”温茹不再倚靠着他,而是换了枕头埋脸。
没有睡的时候倒不觉得,睡进去了便困得不想醒来。傅寄舟该庆幸她没有什么起床气,这般扰她清梦,她也只是另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去了。
温茹不怪他,他却没法不怪自己,傅寄舟小心翼翼从架子床里面爬出来,放轻脚步朝着内室门口走去,想去拿温水、帕子和金疮药。
刚走到一半,温茹便撑在床上,睡眼朦胧地看向他:“去哪儿?我还在这儿呢,别开门。”
“我不让他们发现你。”傅寄舟转身回来,轻声回答。
温茹“嗯”了一声,放心地趴下去继续睡。
傅寄舟见她很快睡着过去,有些心疼,把温茹睡沉的缘由都归结到为他辛苦上,歉疚的心情便占据了一颗心的全部,他站在内室门口,小心地打开一个门缝,果然看到谷昉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将就着打瞌睡。
他出声唤他,谷昉很快醒来,走到门口:“表少爷,您怎么这时候醒了?可是饿了渴了?”
傅寄舟摇头:“我想要温水、帕子和金疮药。”
“啊?”谷昉觉得这要求挺奇怪,抬眼去看傅寄舟,恰好看到傅寄舟脸颊上的血痕,不由得着急起来,“表少爷,你伤到那儿了,脸上怎么有血?”
傅寄舟被他问得一愣,抬手去摸自己的脸。他脸上那一点血沫早就干了,自然没摸出什么来,想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温茹的脖颈。
“没伤到哪儿,你尽管给我拿温水、帕子和金疮药过来吧。”傅寄舟坚持道。
谷昉无法,只好去小厨房一趟,将灶上备着的热水舀了一些,兑好冷水打算给傅寄舟送进去。
但傅寄舟守在门口不开门,只伸手将谷昉递来的金疮药揣进怀里,接过热水和帕子,倒退着进去,当着谷昉的面将内室的门又栓上了。
谷昉看得一头雾水。
傅寄舟点亮内室圆桌上的一根蜡烛,坐在床边,将帕子浸了热水,小心翼翼地去擦温茹脖颈上的齿痕,将齿痕上的血渍擦干净。
浸了热水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脖颈,温茹觉得有些舒服,闭着眼睛往傅寄舟那边挪,偏过头,露出另一边的脖颈:“这边也要。”
还没睡醒的温茹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一样,傅寄舟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闹腾,抿着唇,顺着她的意思帮她也擦了擦那边的脖颈。
擦完见温茹不动,只好自己伸手让温茹的头偏了偏,露出被咬伤的那一边,极严谨、极认真地撒上金疮药,等到药粉将齿痕薄薄地盖上一层,傅寄舟才收手,看着伤处发呆。
被傅寄舟这么看着,温茹怎么可能真睡得安稳,猝不及防探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