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只有一只雄性,就是山魈王。种群里所有的幼崽,都是山魈王的亲儿子。
谢留夷拍拍周海洋的胳膊,示意他先别问,又慢条斯理地问:“还有呢?”
“没……没了。”老板扯起身上的睡衣,囫囵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
老板娘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真没了,我作证。”
回应她的是谢留夷的一声冷笑。
谢留夷拿起被她丢在桌上的相框,反手向下压去,巨响过后,相框完好无损地整个嵌进实木的茶几中。
一片寂静中,谢留夷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声音冷静,不喜不怒,听在老板夫妇二人的耳中却像索命的鬼差。
“我说,我说。”老板崩溃大叫,生怕谢留夷把他也拍进桌子里,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他失手把赵婆子杀了。”
全场静默片刻,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寂静。
“好啊,我说你怎么急急忙忙把人送走呢,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啊?”老板娘咬牙切齿地说着,扑上去厮打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你这是窝藏杀人犯你知道吗?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离婚!你跟那个姓方的小兔崽子一起过去吧!”
老板哀叫着躲闪,老板娘不依不饶地追打,暂时顾不上三位不速之客。
围观人家夫妻打架这种事多少有些尴尬,既然已经问到了答案,三人便默默退出去,把舞台让给夫妻二人。
站在院子里,在屋内瓷器碎裂声和老板娘尖利叫骂的背景音中,周海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问道:“狗其实指的是山魈吧?售票员口中的罪人是方铭宇?那我们是不是得坐索道回去抓方铭宇,他还在那吗?”
“我觉得不是。”宋烨回答道,“你们还记得方铭宇问我们的那个问题吗?”
谢留夷只记得猴子村民外乡人,至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好意思,记不住。周海洋记性倒是好,当即就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村口有一条河,船夫一次只能载一个人。外乡人,村民和猴子要过河。村民不在的时候,外乡人会杀了猴子。外乡人不在的时候,猴子会杀了村民。要怎样……等等。”周海洋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方铭宇是外乡人,他杀了山魈王的幼崽,他叔叔把他送走之后,山魈群杀了村民。卧槽,他这个问题竟然是真实经历改编啊?”
“他原话说的是外乡人,对于村民和山魈来说,我们都是外乡人。”宋烨纠正道,“而且在山下,我们问售票员如何离开,她说的罪人更像在指代我们所有人。”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成了罪人啊?那我们要怎么取得山魈王的宽恕,自己送菜上门吗?”
“我猜,抓住方铭宇并献给山魈王并不能换我们所有人安全离开,应该还有别的条件。”宋烨沉思着道,“谢小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谢小姐?”
谢留夷不爱动脑子,因此在周海洋复述问题的时候就直接放空了脑袋发呆,宋烨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疑问地看过去。
“我在想,为什么售票员和客栈那位赵婆子外表还是人,但是方铭宇却变成了怪物,谢小姐知道原因吗?”
谢留夷之前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当然知道答案,只是答案复杂,她一次不能说太多话,又找不到别的人帮忙回答。
她四下看了看,阳光照在院子里,青石地板上的积水已经开始蒸发,一块湿一块干,她索性蹲下来,指头沾了水在干透的区域画了个示意图。
榕树之灵——弱——村民活死人
?——强——赵、方复活
她指着第一行的活死人说:“死的。”又指着第二行的赵和方说,“活的。”又指着问号说,“不确定。”
周海洋听得一头雾水,着急又委婉地说:“谢姐,你能不能稍微、稍微、稍微,说详细点?”
谢留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她不想说吗?她都快憋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