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想找个借口离开。

王奶奶却热情地邀请他留这吃饭。

王奶奶执着，周随也执着，你来我往间，王奶奶放弃了，“你这孩子太会说话了，我说不过你，不过啊，周随，是叫周随的吧？”

周随说是。

“你来，我跟你再聊聊。”王奶奶笑着说。

于是周随被单独带走，边上的人识趣地离开，该干嘛干嘛。

王奶奶笑眼眯眯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周随，会心笑笑，“果然是很好看没错。”

周随不解。

“和他们几个比起来，尧尧其实和我比较亲，因为他小时候挨打我经常过去拦一拦，那孩子在我面前，一般藏不住事。”她说。

“之前我住院的时候，他来看过一次，那会他好像心情不太好，趴在我床边乱七八糟地说了好一通，他问我怎么办，他喜欢上了一个坏女人，那女人对他很坏，但是他就是喜欢的不得了。我就笑他，问他人长什么样啊？对你坏你还喜欢他，肯定是个很靓的姑娘。”

“他说是啊，很漂亮，很高，比他还高，还比他有钱，什么都比他好，所以他套不住人，他很难受，那个坏女人一边不想跟他分手，一边又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说他很难过，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办。”王奶奶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周随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手里握着茶杯。

“我就说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让他把人带回来，奶奶替你把把关，结果他不说话了。我那时候就好奇啊，不是已经开始交往了吗？为什么不愿意带回来看看呢？要么姑娘不愿意，要么还有其他原因。”

后边的话王奶奶没点明，她是个聪明人，周随也是个聪明人。

“你刚跟我们打听人用的语气啊，说的话啊，和他王爷爷当初打听离家出走的我一模一样。”王奶奶笑着说。“急坏了吧？”

周随偏开视线，第一次跟别人对视的时候落了下风，原因无他，因为对方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历经沧桑之后剩下的恬淡自若不是他这种年轻人所能伪装的。

“对不起。”周随说。

王奶奶也就笑笑“找了多久了？还找的到他吗？”

“希望能找到。”周随说。

王奶奶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自顾自地又开始讲自己的话，“给你讲个故事吧，尧尧小时候的事，七八岁吧，看上了镇子里头一条流浪狗，没人要，尧尧经常给他找吃的，也经常带他去河里洗澡，尧尧那会是真的喜欢死了这条狗，像弟弟一样宠着，那些小孩欺负这狗的时候他也要去拦一拦的。”

“但是这狗不通人性，很不识好歹，好几次差点把尧尧咬伤，似乎永远养不熟，尧尧不服啊，他很倔，跟狗缠了大半年，摔了再爬起来，狗凶他他也不怕，抹抹脸继续追的乐此不疲。结果最后真的被咬了，脚上一个大口子，那会终于知道疼了，太疼了，一个人在巷子口哭了许久，还是我们带他去打的狂犬疫苗。不然要出大事。”

“后来呢？”周随问。

“后来啊，他就再不看那狗一眼了。小狗也许终于开窍了喜欢上小主人了吧，主动粘过来，主动示好，彻底被驯服了。但是尧尧再不看它一眼，就跟没发生那半年的事似的，收的很干净，一点痕迹不留。”

周随默然。

“他的性子自小就这样，很倔。认准一件事不撞一回南墙不会回头，真正疼了之后他又会固执地认为那堵墙就是撞不破的，就算别人开着挖土机跟他说你看能撞破的，他也不会再去试了。”

“是吗……”周随呢喃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但是我的尧尧不会伤害别人，你让他疼了吧？”王奶奶说。

周随沉默。

王奶奶笑笑，“我这人也护短，当初那条狗我一度想偷偷杀了放血熬汤，又怕他找不到了伤心难过，你要是不能保证好好对他，还是不要去找他了吧，我的乖尧尧应该是被别人放在手心上疼的，他也值得。”

周随默了好一会，也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些话从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