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边人都走了,小孩才又抬头打量起眼前这个陌生人来。
“你谁?”小孩问。
周随不说话。
“他们刚才说的是我。”小孩又说。
周随依旧不说话。
“我今天不想回去,怎么办?”小孩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是在问周随。
也许是回家挨打的惧意大于对陌生人的惧意,也许是走投无路的人总会对陌生人生出莫名其妙的依赖。
周随偏开头,靠着后边的墙壁闭目养神,并不理他。
左右这小孩的事跟他没关系。
唐尧看了他一会,把自己某次从学校里偷出来的酒精和棉花往他身边推了推。
周随看他。
他指了指周随的右手。
“流血了。”
是刚才搏斗中受的伤,并无什么大碍,也不疼,就是没刻意去止血所以现在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唐尧起身爬出去,离开了。
周随靠着墙壁休憩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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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随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还能见这小孩一面。
彼时唐尧手上拿着些绷带,脸上的伤看起来比昨天还严重了些。
昨天晚上天黑看的并不分明,周随这才发现这小孩眉眼生的挺好看。
“家里偷的。”唐尧把东西递给他。
周随沉默了会还是接过。
“他们为什么追你?”唐尧又问。
周随不答。
“我们这附近经常有人被这么追,但是好像一般被追的都不是坏人。”唐尧说。
周随依旧不答。
“你为什么不说话?”
唐尧默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道,“你是哑巴!”
周随:“……”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唐尧那会的眼神有些复杂,有为自己的聪明感慨,也有为周随的身世同情。
悲悯地看着周随。
周随有些无语。
也许是因为周随凄惨的身世,唐尧的同情有些泛滥,同情泛滥的后果便是会打消一些对于陌生的惧意。
在唐尧的认知里,这个大哥哥,现在是比他还惨的人,你看他连酒精绷带都弄不到。
唐尧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他说既然你不能说话你就听我讲讲故事吧,我其实也很惨的。
估计是希望自己的经历能安慰安慰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周随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在意他,他环顾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
一面纸箱堆砌,两面墙,还有一面方形废弃木柜,中间恰好空出了一个可以放一张床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个仓库有没有主人。
唐尧刚好絮叨到这,“这个仓库很久没人要了,我每次打架受伤了不敢回家就会跑到这里避避风头,虽然最后依旧要回去就是了。”
周随心里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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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第三次来的时候,震惊地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竟然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甚至还多了一个榻榻米一样的床,仔细看其实是几块木板铺成的床板,大哥哥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床单被褥,很简陋但是似乎也能凑合过。
唐尧感慨,这哥哥真的太惨了,不仅哑巴没想到还无家可归。
于是对他愈发的殷勤。
其实唐尧也有私心,他平日里没什么人可以说话,太麻烦王叔他们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