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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扁毛畜生脑袋左三圈右三圈地打了个转,却并不准备做甚么。

它展开臂膀,只围着客店两层楼飞了几圈,又另换了个地方待着,偶尔用嘴戳戳翅膀挠痒痒,没事儿便“咕咕”叫上两句。

是只货真价实的傻鸟。

小椿咬着一张葱油饼看得满脸匪夷所思。

他俩坐在回廊的栏杆旁,从日落等到天黑,从客栈宾朋满座等到人走茶凉,水都喝光了好几壶,仍然无事发生。

小椿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想着是不是她多虑了。

“哈……”

嬴舟伴着耳边数星星的碎碎念和无数个呵欠,胳膊穿过围栏松垮的搭着,蓦地开口:“为什么是寅时?”

“啊?”作为一棵树,她不太能熬夜,强撑着睡意问,“这也有讲究吗?”

“如若只是单纯的重复上一日,不应当是子时更合理么?”他自言自语,“我总感觉,寅初那一刻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就是在这会儿,客栈内的营生总算结束,行动缓慢的老杂役一步一拖沓地来到了后院。

三两年轻人匆匆与之打了招呼,越过他,收拾着往家里去。

老者的身形带着年迈之人特有的驼背、干瘦,间或几声咳嗽,夹杂着吞不下吐不出的浓痰,自个儿艰难地呕了半晌才勉强舒坦了,不紧不慢地烧水洗漱,准备就寝。

客栈里的伙计,没成家的才会留宿在破漏的耳房中。

他都这把岁数,八成是无儿无女,否则也不至于住在此处。

嬴舟正想着,鼻翼倏忽一动。

一股异乎寻常的味道窜进其中,他颦眉嗅了嗅,眸色骤然一凛。

近乎是在同时,小椿也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她突然就明白嬴舟所说的寅时会发生的事,究竟是什么了。

22. 白石河镇(十六) 听闻树精的血里带着……

给伙计们过夜准备的房舍是由柴房隔出来的, 低矮逼仄,透着股霉湿之气。

支摘窗半开,桌上熬着一盏黯淡的油灯, 引得屋外的飞蛾蚊蚋前仆后继地追逐火光。

老杂役连声轻咳地推门进来。秋夜清寒,不比白日, 他的胸腔耐不住潮湿,总会咳个不止。低头在桌边吹了灯, 老人家窸窸窣窣地掀开棉被落榻休息。

这一晚月色皎洁如银,露重、风轻、桂香幽然,是美得能够让诗人大放情怀的良辰风月。

那床上的呼吸和低酣声均匀而有节奏, 与满院的虫鸣交相应和, 起初沉稳有力, 而后便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轻了下去。

嬴舟和小椿就站在这破屋之外, 借着后院繁荣茂盛的小金桔遮掩身形, 一动不动地各自静静听着。

两人很默契地隐匿了气息,连瞌睡如树精也凝重地强打精神。

客栈角落里的铜质更漏犹在一点一滴地往下泄水。

随着离寅初越近,房中人的呼吸越轻, 轻到最后几乎难以捕捉。

正在此时, 嬴舟耳朵尖一立,悄悄用手戳了戳小椿,极隐晦地提醒道:

“来了。”

从后半夜起就不知所踪的山鸮展着双翅, 动作轻盈的自窗中滑入,扇了两下落在桌边。

只见它面朝着老杂役的方向, 将脑袋扭了个常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