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如今连酒也不让我喝,骗子!”她嘟嘟囔囔,已然醉了,摇头晃脑,眼看着就要抱着酒坛滚下去。
相里怀瑾立刻扑过来一把抓住她,却又怕她讨厌自己,不敢多碰她。他试图同她讲道理:“我会一直听你的话,没有骗你。”
但人是和醉鬼是讲不了道理的,她将手一松,坛子就要滚落。相里怀瑾另一只手将酒坛稳稳接住,将之放得远了。
姜莞一直重复着“骗子”二字,眼睫低垂,看上去伤心极了。
相里怀瑾从来不会哄人,只会向她解释:“从没有骗过你。”
她骤然抬头,猛地凑近他,因为腿脚不稳险些跌倒,多亏他一直握着她手腕将她拉住才没让她摔倒。
姜莞拽着他的领子,相里怀瑾怕她又乱动,于是很迁就地向她那边倾斜。
“那你肯不肯为我去死。”她咕哝着问,喝醉了后问的问题依旧刁钻古怪。
相里怀瑾伸出手想为她将糊在脸上的头发勾到耳后,又怕她讨厌,究竟没这么做。他点头:“肯。”
姜莞便甜甜笑了:“真的么?不许骗我。”
“不骗你。”相里怀瑾认真回答。
姜莞看着他笑,伸出手覆上他的眼:“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月亮,我喜欢。”
相里怀瑾的耳朵腾一下热起来。
“你将眼睛挖出来送我吧,我喜欢像月亮的东西,会好好收着的。”姜莞往他肩上一靠,伸出手指在他闭着的眼上描摹。
相里怀瑾另一只手握住她这只作乱的手,把她手拿下,缓缓将眼睁开凝望着她:“你喜欢便来拿。”
姜莞伸出手指要戳他眼睛,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也没退意,任她手指接近,真有将一双眼送给她的意思。
手指堪堪停在他眼前,她突然将手收回,闷不作声地掉起眼泪。
她这样默默哭泣比放声大哭要惹人心疼得多,相里怀瑾再度不知所措起来,不免开口问她:“怎么了?”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没有亲手摘下他的眼珠子而伤心,毕竟按照她平时的性格,酒醉的时候因为这个哭也很正常。
姜莞两行眼泪顺着面颊落下,声音中并没带着哭腔,反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我要去追我的月亮了,即使知道要粉身碎骨。”
相里怀瑾定定看着她,忽然道:“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粉身碎骨。”
姜莞眼泪一下子就不流了,因为哭过眼睛看上去愈发清澈。
她问:“你真的会一直保护我?不会让我死么?”
“真的。”他郑重答。不管她这时候是不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这都是他对她的答案。
“那我相信你,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哦。”姜莞对他一笑,不是平日捉弄人时的甜笑,也不是算计人时狡猾的笑,而是毫无杂质的一个信任的笑。
“好。”这一笑之下相里怀瑾的神情都忍不住变得柔和下来。
姜莞很快昏睡过去,相里怀瑾轻轻抱起她,将她送回房中。
八珍结结巴巴:“怎,怎么回事?”
相里怀瑾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低声道:“她喝酒醉了,好好照顾她。”
“哦,哦。”八珍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