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可以不无聊。”Caroline如大理石雕塑般的美丽脸庞从来冷硬,她说的话也一样,“你完全可以把自己作为研究对象自我审视一下,说不定还可以写篇论文。”
“或者写一篇烂俗的言情小说。”Louis不咸不淡地接话。
“Wow,你俩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叶斐阵亡了一般趴倒在桌面上。
“Faye,这其实是好事。”Caroline拍拍她的肩,“你应该借这次机会,好好理一理你心里那些陈年的执念。人不能面对自己,也就面对不了这个世界。”
面对这个世界……
她与耀扬,可不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么?甚至比她与小宝哥的两个世界差别更大——虽然他们都是所谓的“古惑仔”,但车宝山算是半个美国人,叶斐与他又有打小相识的情分。即便如此,彼此间的鸿沟还不是难以逾越。而她与耀扬之间又有什么呢?除了这个如梦如幻、如电如露的夏天,他们彼此间一无所有。
并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得到回应,有些东西即使努力也是得不到的。这一点,叶斐已经很清楚了。
耀扬却认为,世上没什么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无论是所谓的世界名校也好,异国美人也罢,只要他俾小小心机,没有不手到擒来。
“耀扬仔,成半年不见,又型咗了!”
“老顶讲笑了。呢d话该我说。您才系红光满面、龙精虎猛,身体好好个支!我哋小辈看着,个心都好高兴。”
东英龙头骆驼不知为何忽然召他,耀扬告诉自己别提骆驼此前出国去治不孕,然则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拐弯抹角地如是说了。
也不知骆驼听未听出耀扬的揶揄之意,吞吐着雪茄笑道:“你有孝心,我好欣慰。咁多后辈,我睇数你耀扬仔最醒目。依家有单荀嘢,你敢不敢搏一搏噶?”
十、江山代有才人出
“再过唔到两年,就是九七了。”东英龙头骆炳润天生残疾,脊柱如钩,“天色要变了……耀扬你有乜打算?”
九七在即,可以说每个香港人内心都忐忑,只是程度不同。甚至有外资新建的大楼都建成可拆卸的,为得是若见形势不对,拆了立刻便能带走。楼都如此,人更不必说了。有能力先跑远些观望的,早便跑了一大批。剩下跑不了的,才从皇后大道西瞥一眼皇后大道东,然后继续埋首各自生活的朝七晚九。
“冇乜打算。变天多风雨,乱世即舞台。”耀扬向来目无下尘,虽不敢犯上也决不肯媚上,是以与骆驼关系一向尔尔,“毕竟我哋打工仔,仲要揾叁餐,唔似老顶家大业大已经上咗岸。”
骆驼当然有能力、有资本走,但这显然不是他的计划:“上乜岸啦!我骆家个根,始终都在北边。九七回归,好比认祖归宗。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呀!”
“咁又系。”耀扬既知骆驼之父、东英上任龙头骆正武是六二年逃港来的宝安县人,但听他所言似乎只是铺垫,便不接话,静观其意。
骆驼果然有话说:“我听闻,你云南走粉个线路,上星期出咗事哦。损失唔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