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咬牙切齿:“是朕……”
鹤望只为让他清醒,说出的话来,不计后果:“是谁为她描眉点朱,亲自抱她入的棺椁……”
赵衍的手死死握住,那布老虎的一张笑脸也狰狞起来:“是朕……”
鹤望还要说什么,额角一阵剧痛,面前的地上躺着个碎成两半的白玉砚台,朱砂流了一地,他摸了摸额角,手上一片赤红,不知是不是血。
只听赵衍冷声道:“你给我滚……” 鹤望说的句句属实,自己听不得罢了,直到将他的脑袋砸出个窟窿,才平静下来。
鹤望连连叩首:“陛下,人死如灯灭,为了梁国黎民苍生,为了小皇子,小公主,快将她忘了罢。”
赵衍伸手又要拿另一方砚,平静墨色中,倒映出一张戾气逼人的脸,两鬓斑白,眉头紧蹙,他怎么成了这幅自己也认不出的鬼模样?
只能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怕是黄泉相见,她也识不得自己了。
忘记片刻,也许不难,一壶烈酒便能办到。永远放下,除非剖出心来,剜去一片。
“若真能忘,也要先找出 是谁……引着她走上这条绝路。” 他睁开眼,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不是真的失心疯了,以为人还没死。
而是不能让脑中关于她的疑团越积越大,变成山上滚下的雪球。他要走进那些她默默决断的时刻,将她的孤单无助看进眼中,沉淀为他心上的罪罚。
“你派出暗卫将柳辰鱼看牢,一举一动都来报我,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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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望怕赵衍为个突然出现的小布偶,认定人还没死,现在听他的意思,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放下心来,领命去了。
柳辰鱼还未出宫门,就被鹤望派出的暗卫盯上了。
墨泉去玲珑绣房时,已经人去楼空,问了四邻,说是年前便搬走了。
余下的日子,柳风眠安分守己,柳辰鱼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他上任的前三日,才有暗卫来报,道是柳公子终于出门了。
他上街采买了许多物什,大概是在打点行装,还去寺庙上了香,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家,转头去了城东一间小院。
那小院现下已被暗卫带着人埋伏住了前后门。
鹤望来请赵衍示下。
闲心一片 · 花坞
大梁城东北寺院云集,临近水门,阡陌巷弄,往来交通,有医者街,胭脂巷,又有酒楼食肆,热闹非凡。
虽然没有高官显贵住在此处,却不乏殷实人家来此安宅。
柳辰鱼命书童牵了马回家,自己进了任楼,让店里的伙计包来了红枣桂圆糕,血糯嫩藕等五六样小食,转身进了一条小巷。
望见巷子尽头有个不起眼的木雕门檐,上面两个精巧小兽,正对他笑着。
他扣了扣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
“柳公子你来了!”
“双双姐姐。”
双双满脸笑意,探出往外一看,左右无人,将柳辰鱼迎了进来,插上了门。
门内是个朴实无华的两进宅院,作了活板私印坊,今日没活计,里面空无一人。
柳辰鱼将手上的油纸包递过去:“医女今早应该来过了,怎么说?”
双双接了过去,掩面一笑:“你何必问我,自去问她不好?”
“我……女儿家症状我怎么好当面问,双双姐姐不说,就算了。” 他说着便往里面去,却被双双拦下了。
“柳公子,你先将书稿交出来,今日趁着日头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