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枕不愿数落长辈的不是,顿了顿止住了话头,“罢了,想这些也是无益,我实在没精力再哄他,若要同床更是别扭,随他去吧... ...来日方长。”说着他慢慢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碧烟吹熄了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在沉沉的静夜里,江梦枕越睡越冷、渐渐蜷起手脚,在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地乱想:如果方才留下齐鹤唳的话,会不会温暖些呢?
他仿佛又掉进了凝碧池里,一个人在寒水中越沉越深——然而齐凤举已经死了,这一次无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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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鹤唳抱着枪在水边站了一个晚上,昨日江梦枕彻夜等他,今天换他独立无眠,倒也算公平。
“梦哥哥,”他看着水面,哑着嗓子喃喃自语,“一生一次的花烛夜,不止是你的,更是我的啊...”相比江梦枕,他才是更期待昨夜的那个人,一切阴差阳错,一如那年在这凝碧池畔,他们又一次地错过了。
齐鹤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就像他预料过的那样,曾经吞下的水都变成泪,刚刚他甚至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委屈,怕人又笑他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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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生气,可我比你更难过。”——因为我喜欢你,远比你喜欢我多得多。
第28章 坍塌裂痕
成婚三日是回门之期, 第二日中午,齐夫人手下的老嬷嬷将回门礼送到挽云轩,相比江家的门第, 这些东西着实不够看。江梦枕面上没露出丝毫不悦,笑着留众人吃了茶, 还给了丰厚的赏钱, 倒让准备费一番口舌的老嬷嬷有些赧然。
等着群人告辞离去,江梦枕向碧烟淡淡道:“去拿银子, 找咱们的人再置办一份。”
“何苦还给他家做脸?要我说, 就这么抬了去, 让侯爷看看才好!齐家哪里就穷到这个份儿上了?庄上的富户,家里都不缺这几样东西!”
“何必生事?谁家又差这些个东西, 不过是要个好看,不令父母担忧罢了。”江梦枕见碧烟神色愤愤,特意仔细叮嘱:“做的不要张扬, 买好东西后不要大张旗鼓地抬进来,令人装在马车里备好,明儿在大街转角处与咱们的车合到一处... ...不要去斗这些闲气, 太太现在对我不复从前,她是长辈,想要搓磨人有无数名正言顺的法子, 只一个孝字压着, 咱们就根本讨不到好, 呛着对干更不得安宁,凡事忍耐些,避着她的锋芒便是了。”
碧烟点头应是,心中却仍感不平, 一边往外走一边口中嘟囔:“千挑万选、看了这些年,大少爷一去就全变了样,便宜了那小妇养的,人和钱全赔进来还要受气,图他什么...”
她拿着库房钥匙,和回来的齐鹤唳正走个对脸,碧烟哪有什么好脸色,敷衍了一句:“...二少爷回来了。”便自去做事了。
齐鹤唳将她的话听到耳中,心里难免发闷,进了院子一看,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回生二回熟,齐夫人做这种令两家都没脸的事像是上了瘾,江梦枕已进了齐家的门,她更是有恃无恐,齐凤举是叫着江梦枕的名字死去的,这份中年丧子的哀痛怨毒须得找个发泄处,她自然不肯让罪魁好过——将错处全归于他人,齐夫人自己的罪孽仿佛就能借此解脱。
齐鹤唳没进屋,转身又出去了,去找齐夫人是肯定没用的,他琢磨了半天去了周姨娘屋里。“我的二少爷!”周姨娘从炕上迎下来,两眼冒光地摩挲他身上的衣裳:“瞧你穿着这好料子,真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