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姐弟二人搂在一起,也都嚷着让小舅舅抱。江梦枕将两个孩子搂在身前,在两张小脸上一人亲了一口,瑜哥儿已快十岁,珍姐儿也有四岁了,若他与齐鹤唳的孩子活着,今年也该有三岁、会叫爹爹了。江梦枕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有孩子,只把瑜哥儿珍姐儿当成自己的亲子来疼,为了这两个孩子的前途,他也不容许自己软弱退缩。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模模糊糊地梦到以前的事,半夜醒来时却是孤衾冷枕,江梦枕望着帐顶犹在梦寐恍惚之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子不好了!”碧烟举着蜡烛奔到他床边,“山下来了一队兵马在村里烧杀抢掠,村民们都跑上山来,咱们快去地下的石室里躲躲吧,那些人若追过来可就糟了!”
江梦枕心脏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姐姐和孩子们呢?”
“孙大夫已去叫了!”
江梦枕赶紧披衣下床跟着碧烟往外走,他们转进通往竹林地下石室的秘道中,见江梦幽与孩子还有孙大夫都已躲进石室里,忙扭动机关将石门掩上,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黑暗冰冷的石室中没人出声,众人只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地上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他们躲在地下,地面上的马蹄每踏一下都仿佛踩在他们的胸口上,隐约间似乎还有喊杀声,气氛恍如绷紧的琴弦、生死只在旦夕之间。珍姐儿毕竟年幼,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紧张情绪,她瘪着嘴抽了抽鼻子,地上忽地传来“嘭”地一声,珍姐儿浑身一颤、再也忍受不了地猛然大哭起来,瑜哥儿马上捂住妹妹的嘴,却还是慢了一步,孩子响亮的哭声让所有人心里一沉,地面上的人很快大喊起来:“人在地下!竹林里估计有密室!”
江梦枕心里发凉,众人都以为死到临头之际,上面又有人出声:“王妃、江公子,你们不必害怕,我是南宫凰,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护驾!”
江梦枕回头与江梦幽对视一眼,他向姐姐比了个别动的手势,自己一人扭开机关出了石室,只见精舍外围了一圈身穿玄甲的军士,南宫凰骑在马上,身上已不是儒服而是一身雪亮的轻铠,他见江梦枕从竹林中走出来,忙下马行礼,江梦枕蹙眉道:“闯入村中的是你们的人?”
“是一队西狄残兵,将军追着他们过了江,是不会放任他们袭扰江陵的,”南宫凰向庵堂外一指,“请江公子随我到开阔处观战,亲眼见我玄甲军军容之盛、战士之勇,便可知我白日所言非虚。”
南宫凰带着江梦枕来到一处的青石上,借着高悬的满月向山下望,只见夜风猎猎中无数点火光从远处潮水般涌向山脚,大地震颤、山谷回声,数不清的玄甲骑兵将数百骑西狄兵团团围住,江梦枕自幼长在深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从兵书与古诗里读到的终究太浅,他如今临阵所见的才是真正惊心动魄的生与死。
他按着狂跳的心口,听见风中传来号角和战鼓声,一通鼓响过后,数千名玄甲军同时大喊了一声“杀”,瞬息间包围中最内圈的玄甲骑兵冲阵而出,一个交错,西狄兵就倒下了一半!江梦枕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他曾听父亲说过,西狄铁骑纵横草原、是出了名的悍勇,可今日一见,狄人在玄甲军面前竟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