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手里的游记,状似闲聊地开口:“陛下那日匆匆离去,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傅止渊看回了手中的治国策论,亦是带了点儿话家常的味道回答虞昭:“昭昭那日也听见李申跑着前来禀报的内容了,定国公和吴王,在乾阳殿前打了起来。”
“这两人之间可是有些过节?怎的在宫里就动了手?”
“是因为一桩案子,这案子牵扯到了定国公的儿子薛致。”
傅止渊说完这句话,等了半晌,都不见虞昭再接着往下问,不禁有些好笑:“昭昭,怎的不往下问了?”
虞昭的书挡住了大半张脸,小声咕哝:“再问下去,我可就涉政了……傅小六你愿意我问下去吗?”
傅止渊笑了几下,“昭昭,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分明是你想知道,却还要来问我愿不愿意让你问下去。皇后娘娘,即便是商人做生意,也断没有这般亏本的道理罢。”
小心思被看穿,虞昭虽有些不好意思,可胆子却大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放下了书,直白地问傅止渊:“那你是告不告诉我呢?若是我执意要知道薛致的案子。”
傅止渊对着她招了招手,让虞昭坐在了身旁。他松松地圈着虞昭的手腕,道:“昭昭想要知道,我自然告诉你。”话落在这里停了一停,接着才低低地接上了一句,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
“要是你来问我,哪里用得着试探,你一看着我,我就都说了。”
虞昭怔了怔。
“薛致这一桩案子,其实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锦衣卫呈上来的事件始末,是说这薛致某一日进了上京的花楼,指明要楼里的花魁云娘子作陪。楼里的秦妈妈自然不敢不从,赶忙就让云娘子出来接待这位贵客了。第二日那秦妈妈安排了些下人去云娘子房里送些水和吃食,可那些侍女一进门,就吓得尖声喊叫起来,把楼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上去一看,只见这云娘子美眸圆睁,腹部破了个大洞,已经倒在一身血泊里,没了呼吸。而刺穿云娘子的那把刀,就正好握在悠悠转醒的薛致手中。花楼里发生了命案,众人赶紧慌慌张张地报了案,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那桩桩件件了。”
“眼下这薛致拒不承认是他杀了云娘子,可在场的物证人证都表明,云娘子死在他手中可能性是最大的。”
说到这里,傅止渊看向虞昭,“昭昭觉得呢,这薛致可有可能是杀害云娘子的真凶?”
虞昭被他问得一愣。
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以为,现在这桩案子真正难办的不是薛致是否真的杀了人,而是……而是有些人想不想让薛致看起来杀了人。”
傅止渊笑了笑,却是没回答虞昭这个话题。
静了一会儿,虞昭问了傅止渊另一件事,“你,你不是重生的吗?那上辈子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
傅止渊垂目看着虞昭的手,一时没说话。
自他在这个世界醒来后,就只做了一件违背前世轨迹的事,那便是娶了虞昭。但眼下的情况,却似乎表明他娶了虞昭,后续的事情也跟着改变了。一步变步步变,前世的薛致并未出这一件事。
刚重生时,他以为这不过是他的一场幻梦,也许做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所以他打定主意不理旁的事,只把上辈子的遗憾弥补回来。也正因如此,他的许多做派就是冲着昏君那一条路去的,可……这一切似乎越来越真实了,虞昭待在他身边,她甚至知道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