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明答:“就是些老旧之物,因为牵扯到点个人恩怨,所以只能给凌宗主本人拆看。”
“知道了。”温辰虽不清楚具体,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父亲和天疏宗的瓜葛,在家里向来是个不能说的话题,当下也没多心,点点头,“好,我准备准备,这就离开?”
“不用了,你自己弄不周全,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钱和物,在另一个包裹里,一会儿拿给你。”他望着眼前还不到十四岁的儿子,专注的目光中,似有种奇怪的难舍之情在作祟。
“辰儿,我过去常常提点你的那句话,还记得吗?”
“记得。”温辰笃定地点头,想都不想,就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柔不是弱,是容,是收,是含。”
“嗯,好乖。”温月明笑一笑,补充,“人这一辈子,很多时候活的是韧性,不是刚性,对方盛时,你就要收回来,逞一时快意的是傻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此去山阳,路途千里,什么人你都可能遇到,老的少的好的坏的善意的阴险的,不管是普通凡人还是会武的修士,能和平解决的最好就不要动手;韬光养晦不代表软弱无能,去了天疏宗,若是碰到些态度或言语不是很友善的同门,也尽量包容一点,毕竟,你天生根骨不太行,过于强硬的话容易吃亏……”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魅力。
若说叶长青是冬夜中的一簇野火,热烈而明媚;那温月明就是夏日里的一汪清泉,冰凉不刺骨,入喉,便是有再盛的怒气,也被浇平了下去。
……
同一间屋子,梦境外的人如堕深海,靠着那灰白色的墙,全身无力,喃喃道:“这个人在骗我,这个教我诚信是立人之本,这个从小到大,没与我说过一句谎话的人,他在骗我。”
“明明就出了事,却装作一副再家常不过的样子。”温辰神色空洞,看着再次变幻的场景,一双眼珠僵住,细密的红血丝爬上了眼白:“不仅他一个骗我,他们两个人,合起伙来骗我,把我像个傻瓜一样,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耍得团团转!”
回忆里,十几岁的温辰背着出远门的包裹,在天河山小筑的各个屋子里穿梭,一遍一遍地喊:“娘,你在哪?我要出门了!”
喊了四五遍,都不见人影,他站在院子前,耸耸肩,自兵器架上提了把长剑,紧了紧食指上的储物戒,拿出个言灵来,对着留言:“娘,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五里河城的九宫胭脂吗?我回来正好路过可以买,你就别去了,省得又管不住自己的手,有用没用的乱买一堆,上上上回买的螺子黛和唇脂,还在梳妆镜底下的柜子里落灰……”
温辰转身又进了屋,在一排类似于药房装中药材的细窄木头抽屉前,一个个拉开看了一遍,道:“娘,上次买的几副药已经见底了,今明天你到镇上去添点,就回春堂那家的,货是真货,不掺假,就是容易欺生客,你去了,一口咬定三钱银子,要五钱的话别理他。”
“还有,上午的时候,我看山溪里的小鱼都在水面上游,燕子也都飞得特别低,应该是快下雨了,爹的老毛病又该犯了,你记得一天三顿按时煎药,照着医嘱来,别自己瞎发挥……”
跨出专门放药的那间屋子,他直接进了对面的厨房,遛了一圈灶台锅碗,头疼道:“娘,不是我说,你有空也把厨艺好好练练,别再把饭煮成锅巴,把豆角煸成炭条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