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一刻钟都没有,你就给惹下官司了?”
“……”温辰抿抿唇,不回答。
叶长青怼他胸口,命令道:“少装聋作哑,说话。”
温辰不咸不淡地开口:“我说了不想出来。”
“你——”叶长青气得脚下一打跌,却又无可奈何,“我的小祖宗,你得明白,普通平民他脆弱得很,不像你哥我,皮糙肉厚,让你剑气嗖嗖飞两下,隔天就好,你手里那把剑是用来护人的,不是伤人的,懂?”
温辰腮边肌肉紧了紧,看样子像是有在思考这个问题。
叶长青趁热打铁:“还有,你是人,不是神,也不是花草木头,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昆仑山不下来,可你下来就得和其他人打交道,老是这么草木皆兵的,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温辰冷冷地问,同时不吝啬地赏了他一个眼神,好像在说——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
叶长青:“……”
讲真的,就他这个暴脾气,曾经是一言不合就容易烧人家兵器库的那种,这要换作其他弟子,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教育过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了。
刚被那中年泼妇闹了一波,他心情本来很烂,又遇上温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当时差点就绷不住了,可就在要放飞自我,全面爆发的时候,他发现——
白斗笠下少年的眼神不太对。
怎么个不对法呢?
可能不太细心的人发现不了,但叶长青这样天天就琢磨着怎么攻略他的人,一眼就盯出来了。
他冷归冷,可冷的方式和以前有出入。
今年正月,温辰刚来折梅山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敢近者死的终极杀气,眼神中的冷是目空一切、谁都瞧不上的那种。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更像是个求温暖求可怜,却又打死不说的傲娇小鬼,眼神中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倔强、不服,那盈盈闪动的波光就差明说一句:我生气了,来呀,来哄我呀!
真·死要面子活受罪。
“……行吧。”对视半晌,叶长青终于是认输了,一抻胳膊站直了,揽过他肩膀,叹气,“真是败给你了,谁让我倒霉,招惹了你这么个小鬼,打不得,骂不得,连句重点的话都不让人说。”
他数了数自己身上还仅存着的端午节用品,摘下那个因为脸好被人送的艾叶香囊,拉过温辰的腰带,把细线从下面穿过去,想打个好看点的结,边打边说:“小辰,相处这么久,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你在山上怎么闹都好说,我大不了打你一顿,不会真的记仇,可出来就不一样了……”
“我明白你修无情道不容易,自古以来没有几个人能捱得过情这一关,大多都半途而废,毁了自己一生,最终能坚持下来成仙成圣的太少太少了……”
“我呢,就是个烟火凡尘的俗人,仗着自个还有点天赋,有点成就,看不惯你师尊强加给你的这一套东西……”
“不过,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以后不逼你了。”
他就絮絮叨叨的,话与话之间也没什么逻辑可言,反倒是强迫症作祟,一个香囊小扣,系了半天都没达到满意的标准,系了解,解了又系,注意力完全都加在这个上了,一点没分给他正在说话的对象。
温辰垂眸看着他,下唇被自己咬出一排极深的齿印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哥,对不起。”
“……嗨那女人抱怨自己死了男人苦命,就好像我命能比她好到哪去似的,年纪轻轻带着几个不省事的拖油瓶,一天到晚忙得照拂这个关心那个,连个道侣都顾不上找,她好歹还有过男人呢,我——等等,你说什么?”叶长青终于从他自顾自的碎碎念中回过神来,抬头问,“我没听错吧,你刚才好像,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