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尽量不出门的空间,他说有多熟悉就有多熟悉。可这间仿照出来的房子,除了不能开窗开门离开,这里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痕迹都和他记忆中的房子一模一样。
包括他最后一次出门前,从沙发上提起电脑包把沙发靠垫弄倒掉在地毯上,却因为急着出门没有把靠垫拿起来,想着晚上回来再收拾,沙发靠垫掉落的位置,方向都和他记忆里的细节如出一辙。
司年在屋子到处翻找查看,尚肃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始终不发一言,最后尚肃跟着司年进入卧室打开卧室里的衣柜,里头满满一柜的衣物,多是深色系的西装和浅色的衬衣,少有几件休闲一点的衣服也是深色系的。
虽然这些衣服格式颜色单一甚至有些无趣,但都排放得整整齐齐看着非常整洁干净,一看就知道要么是全新的,要么就没穿过几次。
对着这些衣服,司年也是一件一件的翻,最后他从衣柜深处翻出一套和衣柜里其他衣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西装。之所以格格不入,是因为这套西装和其他看起来和新的没两样的衣服比,实在太过陈旧,尽管它被熨烫得几乎没有褶皱,还被保管得很好,但通过洗得发白的颜色仍能知晓它的久远。
找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司年整个人都懵了,他拿起这套西装中的衬衣,手有些抖地翻开领口,看见领口被洗毛的地方,司年脸上满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向尚肃。
尚肃问:“这是你的?”
司年低头看着这件衣服,说:“是我的衣服。我上大学的时候去一家公司实习,我给自己买的第一套西服。”
那时候天气热,每天都要换衣服,可他光是买这一套西服就已经花光他所有的钱,他没法再买一套换洗,只能每天一回到出租屋就脱下来手洗再拧干晾起来,如果天气不好,第二天可能都干不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就穿着半干的衣服去上班。
后来他有钱了,却没舍得丢掉这套陪伴他度过一段艰苦岁月的衣服,毕业搬家再到住进后来的新房子,他都一直留着它。
不止是这件衣服,客厅里他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篓,他感冒买了没吃完的药,地板上他不小心曾磕掉一块漆的木地板,厨房里为数不多的碗和筷子,书房里的书和文件,卧室里的床单被子衣服甚至是浴室里他用过的牙刷用去三分之一的牙膏,都在这间房子里。
司年彻底陷入迷茫,“这真的不是我的家吗?”
如果是,为什么门窗打不开,外面还黑得如此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为什么他的这么多东西会在这,房子的每一处细节都和他真正的家一模一样。
尚肃说:“东西可以搬过来,细节同样可以仿照。这其实也不是做不到,我们拍戏时的场景,道具师父厉害的,甚至可以做到完全还原现场。我有一部和某个现实案件相关的刑侦片,里面有个道具师父那手功夫,每个人见了都惊叹不已,曾经参与破案的警察过来给我们做指导看见整个场景细节后都惊了,甚至挑不出任何毛病来,说简直就是案件现场再现。”
“是这样吗?”
司年觉得自己被尚肃说服了,可心里还是沉甸甸地如同压了什么东西,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看他这样,尚肃又说了一个细节,“你注意到没,屋子什么吃的都没有,你的冰箱里也是空的,你的家不会也是这样吧?”
司年一回想,人也跟着站直一些,“不。我不习惯在外头吃饭,所以一般都是在家自己煮,厨房里调料食物什么的都算齐全。”
尚肃对他宽慰地一笑,“你看,也有不一样的,对吧。”
司年似乎想通了,跟着一笑。
既然有衣服了,司年没多想就把衣服穿上了,他还找出一套比较宽松的家居服给尚肃穿上。可能是光着身子久了,乍一穿上衣服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穿在外面的衣服好解决,给尚肃找内裤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每一条内裤在尚肃看来都很小,司年找出一新全新的看着比较大的让尚肃穿,尚肃竟然穿不进去!稍一使劲竟然还给扯破了!
尚肃拎着这条被扯裂的内裤看着司年无语,司年没奈何,只能道:“那你只能空裆了。”
尚肃还能怎样,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