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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父母后,庄梓俞走进病房握起他的手贴在脸上,低低的说了很多话,后来还抽噎起来,把眼泪蹭到他的手背上,“瑾哥,你、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起来我再带你去看有乐。那个意外不是谁能控制的,谁也不愿意,可它既然发生了,就要学着接受。逝者已矣,我们都要节哀顺变。”

他无神的目光穿过庄梓俞。

怎么才能哭出来?

像这样。

可他的心是痛得,又是麻木的,连点情绪都做不出来了。

好像只剩绝望。

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了。

可又不知道没了什么。

“你不要再自责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庄梓俞哭红了眼,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轻轻吸吸鼻子,红着一双眼难过的继续说:“对不起……对不起瑾哥,都怪我,我以为你说不喜欢我就是真的不喜欢我了,还任性的跟你置气、故意跟那个老男人订婚。”

“你心里一直深爱着我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一定要经历生死,才让我知道你其实很爱我……”

“没关系的瑾哥。”

坐在床边的庄梓俞突然站起来,弯下腰低头想亲他。

他转头避开,然后听到庄梓俞低低的沙哑的说:“爸爸妈妈已经帮我向陆正南提出解除婚约了,虽然对不起他,但我还是想要选择我爱的、也爱我的人。”

“遵从内心的选择好吗瑾哥?”

庄梓俞伸来手捧住他的脸颊,低着头跟他额头贴着额头,又把眼泪滴在他脸上,哽咽着说:“我会陪你好起来的,你如果一辈子不想走出来,我也陪你一辈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不会。”

他抬起挂吊瓶的手,血液倒流进输液管,他也不觉得痛,只是很用力的推开了庄梓俞。

“出去。”

第40章 硬钢

他赶走了庄梓俞。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床上,也落在他腿上那缝出蜈蚣一样丑陋吓人的伤口上,那么大的太阳,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如果被子可以厚一点。

或许再来一个人,握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喊一声阿瑾,他可能会好受一点。

但他再也没法好受了。

他不记得车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只醒来时感觉像宿醉那样头痛欲裂,然后就被告知失去了一切。

就像浑浑噩噩的一场噩梦。

毫无逻辑。

只叫人发疯一样想要醒过来。

直到出院那天,他站在林有乐的墓碑前。

“瑾哥……”

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在滚滚雷声中逼近,像要把整座繁荣刚劲的城市压垮摧残。

他僵直的站在骤起的狂风里,转过头去看庄梓俞。

庄梓俞拿着伞。

天昏地暗下、庄梓俞脸上的神情令人难以分辨,像是哀戚又是隐忍,说:“瑾哥,你腿伤还没好不能久站,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相信有乐在天有灵,看到你还活着、我们还活着,肯定也会高兴欣慰的。”

“齐阿姨说,说……今晚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