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说:“可以吗。”
她的声线发着抖:“嗯。”
其实上次她在检查台上时,不淡定的不止她一个人。
段淮表面平静,公事公办,实际上手指捏着听诊器贴在她皮肤上时,手指也是僵硬的。
一向会默认眼前的都是病人,再不济也就是人体组织。
然而唯独她。
那是他喜欢的人的身体。
他不能做到完全无视,他竟存着私心。
段淮的手指慢慢撩起她的衣角。
大约二十分钟,等空气归为寂凉时,宁若的脸红成了小虾,半天都没缓过劲。
他说:“对不起,越矩了。”
宁若慢慢坐起来,抱过旁边抱枕,说:“没、没事。”
他们重新回到位置上,面对着电视并肩而坐。
可是两个人心里都不淡定。
有点像错觉。
宁若的脚明明还受着伤,可是现在都像一点感觉也没了。
她心里特别虚。
“其实我刚刚发现一件事。”宁若忽然慢慢说。
“嗯?”
宁若侧过头看向他:“老师的锁骨,特别好看。”
段淮讶异:“是吗。”
宁若认真地点头:“就谢将伶一样,我幻想出来的他,锁骨和手是最好看的。他的结局是最后和阿诗决裂了,独自死在了屋子里,临死前,他将象征着阿诗的栀子花图案纹在了锁骨上。”
那是宁若单凭幻想画出来的图案。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周围是四瓣即将凋谢的栀子花瓣,边缘还有几瓣薄薄的叶子点缀,很小很精致的一朵,中间带淡粉色。
段淮见过,也有记忆。
段淮问:“你也希望我去纹身吗。”
宁若摇头:“不,相反,我不希望。”
段淮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老师这样的人太好了,像处在云端,从内到外都是净化的,你是个好人,纹身却是不好的事,是污点,会跟随你一辈子。”
“可是有些时候,如果这只是外界给的固有看法呢,就像有的好学生做久了,其实往往他也会逆反。”
宁若问:“那你会吗?”
段淮笑:“我不会,我觉得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只是这样一说。”
宁若松了口气。
却听他又说:“但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有时候也不想做那么好的人,如果像谢将伶那样,能为一个人存在那么一个印记,一辈子也值。”
听了这话,宁若又有些恍然。
也不知道沉默多久,她忽然转过头说:“老师,你知道吗?”
“嗯?”
“那个故事,其实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嗯?”
“其实,谢将伶就是你。我本来都没想把这个人物写完全的,最开始,这是阿诗和男主的故事,后来才因为你衍生出这个人物,牵手、亲吻、本来没有的故事细节都是依照我们的经历填补进去。”
“这个故事或许没有很好,放刑侦这个大类里逻辑也不够,也许它永远不会被别人所看到,但是……它会一直在我心里。”
段淮听怔了些,片刻,有些恍然地低下头,失笑。
“事实上,在刚看到你这篇稿子的时候我心里就莫名有种预感,我觉得你好像在写我,但不敢确定。”
“你知道?”
“对,所以当时的看电影场景,牵手,接吻,我都知道,匹配了相符的场景后,我进行了一个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