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之不易的友谊十分珍视,不想失去它。何况风寒也不是说传染就能传染的,初雪妥协一步,退开,道:“本宫等贞姐姐醒了再走。”
云芷见劝不动她,面色担忧,“好,那娘娘不许靠得太近。”
她一面说着,一面指使李贞宫里的人拿艾草来熏,又指使她们把那些东西都清理过一遍,这才作罢。
初雪在外殿等,等了有半个时辰,李贞才醒。
李贞转醒的时候,还有些懵,只听见身边小宫女惊喜的声音:“殿下,你可算醒了。”
初雪连忙起身,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抓着李贞的手欣慰道:“贞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李贞看着初雪,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她的温度,听着她的话,一霎竟然模糊了泪光。
阿雪待她,真是极好的。她明白阿雪待她好,比旁人都好,但没想过她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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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幼时生病,连母妃都不曾这样紧张过。可阿雪竟这样紧张她,在意她。她何德何能?
李贞挣扎着起身,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嗓子如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难听,又带了哭腔:“娘娘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人去传话了?”
初雪连忙拦住她,笑了笑,“我不放心你嘛,我若是不来,连个大夫都请不到,又怎么能放心呢?”
她扶着李贞躺下,“我明白贞姐姐待我好,所以我也待贞姐姐好才是。”
李贞听得愈发鼻酸,她待初雪好吗?似乎也没有很好,不过是与她说了说话,陪了陪她。而这些,是很寻常便能做到的事。她可以对另外的人做,何况她愿意去找初雪,一方面是因为她曾替自己解过围,她是好人,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最为舒服。
她想着,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定当记住这份恩情。
初雪当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命人把药拿上来,又亲自喂她喝药。
初雪看着李贞,云芷望着她们二人,而这一切,又落在顾怀瑾眼中。他如一个旁观者,暗自打量着这一切。
有人闯入了这笼子,这可如何是好?设笼之人他能容忍吗?倘若不能容忍,会把误闯之人如何呢?
他垂下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既然殿下醒了,微臣再给殿下开一服药。”
有宫人领着他往外走,他放下笔,回头望一眼初雪几人,“微臣告退。”
看戏过瘾,做编戏之人,更过瘾。
*
此后几日,顾怀瑾又来了好几次。李贞感激他,倒也拿不出手什么赏赐,只能不停地道谢。
“多谢你,顾太医。”
“麻烦你了,顾太医。”
“今天也多谢你,顾太医。”
……
顾怀瑾打趣:“殿下不要再说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臣是救了殿下性命。但臣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担不起殿下这么多的谢。”
李贞又憋红了脸,低着头,绞着手指。
顾怀瑾笑了声,不逗她,“殿下要谢,倒不如多谢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殿下情谊深厚,实为难得。”
他状似不经意提及:“皇后娘娘是个有趣的人,在这宫里,经过许多世态炎凉,竟然还是单纯天真的性子。想来是皇上爱护,庇护娘娘极多吧。”他以一种朋友的口吻,与李贞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