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你以为我是什么高大上的人?别在这儿换着法儿的恶心我了!”
秦黎明彻底一句话都不敢接了。
张徒明尤不解气,“秦黎明,我跟你不一样,你一看就是被你爸你妈宠到大的乖宝宝。我是什么?我爷爷残疾人,我跟他相依为命,我爸找的那个后妈怕我爸给我多花钱不让他来看我,我妈更是我连她长什么样我都记不清了,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张徒明冷笑,“可我就是看到你就烦,看见你们全家人都烦,看到你们一家人那种假的要死的嘴脸更是恶心透了。”
张徒明尤自缓了半天,待他稍微镇定了一点之后才看向秦黎明,“你自己走吧,我不想送你了。”
秦黎明平静接受,“好。”
他下了车,又去后座取了行李箱,绕到前排时敲了敲他的车窗,张徒明皱着眉头开了一半,入目的就是秦黎明通红的鼻尖。
“初七别忘了来上课。”
张徒明撇开了眼睛。
风大,田地宽广,所以就显得秦黎明的背影尤为单薄,他既没戴帽子也没有手套,唯一可以御寒的围巾还在车座上扔着忘了取,和围巾放在一堆是张徒明替他包好的感冒药。
这是张徒明最不愿面对的失态,自己变成了不停控诉的祥林嫂,好像多么的不堪一击似的。
干脆把秦黎明的围巾捞过来盖在脸上,熬够了送去火车站的时间又独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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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徒明返了校,只是比起开学时间晚了两天,秦黎明又给他买了两双新鞋和两套新衣服,还专程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在家中等着他。
他看得出来秦黎明想要赎罪似的刻意讨好,可他偏不领情,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
两人心照不宣似的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同性恋这个话题,尤其是秦黎明,更是把这份小心翼翼做到了极致。
过了年,天气便渐暖,四月还未过完,晨江市便好像迫不及待地入了夏。
秦黎明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在家里,大背心大裤衩都是常态,偶尔也会有赤膊不穿的时候,可是现在,即使在家中也会规规矩矩地套好睡衣,也不知道是谁稀罕看他。
与此同时,秦黎明和陆珊的关系也愈发剑拔弩张了。
其实是陆珊单方面的嫌弃,秦黎明还是一副舔狗姿态,陆珊是越来越不着家,秦黎明偶尔询问起来便会恼羞成怒地开骂,依张徒明来看,离离婚并不远了。
张徒明的这个班是众所周知的差,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其实是不打算读大学的,更是有几个学生春节过后便没有再回来。
张徒明在年前跟着高二的学生一起补考了会考,成绩出来,虽然很差,但好歹也是通过了,过了会考,就代表他最起码可以混一个高中文凭。
其实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有点想走,但是爷爷不许,死活要他参加完了高考再回家。
秦黎明也是要他高考,毕竟最近一次的模拟考试还过了大专线,反正也就是再挺两个月,张徒明决定忍到底。
只是临近五一的时候有了一点突发情况——爷爷住院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崴了一下脚,但因为爷爷是残疾人,平时的重担几乎都在这只承重脚上,所以就显得严重了一些。
张徒明回去照顾了爷爷一周,爷爷的伤脚是基本上好了,但是他却并不想回去念书了。
爷爷六十多,说老也不是十分老,平时身体看起来都还硬朗,可是毕竟是有隐患,这次得亏是摔在院子里,邻居也发现的快,万一是在屋子里,爷爷的手机又刚好没在身旁,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张徒明隐晦地跟爷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并不十分笃定,爷爷当然是不愿意,将他骂了一通之后便给他老子打了电话。
他爸,典型的嘴炮王者,平时正事一概不管,但是该到教育的时候是滔滔不绝。
爷爷显然也是听不得张徒明他爸这一番说教,直接骂道:“龟儿子,赶紧回来伺候你老子,让小明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