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杞隐约有了点印象,家里最恼火的时候,他好像吃了有一个多月的素青菜,半点油荤都不见。
阮强山收拾了饭盒,擦了把嘴,稀奇地瞧自己儿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阮杞抬头看着‘强山水产’的招牌:老旧的木牌脱了漆褪了色,屋里一股浓浓的鱼腥味散不去,是他从幼年一直到现在都习以为常的味道。
小时候因为浑身都是腥味,还被小朋友嘲笑过。那时候他不怎么开心,总抱怨父母卖什么不好卖水产。还跟父母提建议,不如改成小卖部,主要他还能吃零食喝饮料。
结局当然是被他爸给揍了。
那时候他没深究过老爸开店的问题,在周诩问他想做什么之前,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奇。”他敷衍地回答,眉眼里落了些茫然,“老阮,你说我能干个什么?”
阮强山:“……”
阮强山站起身,摸了摸自己儿子的额头,自言自语:“也没发烧啊……”
阮杞打落他的手,无语道:“我说认真的。”
阮强山更加稀奇了,恨不能打电话召唤老婆回来,两人一起研究研究这个好大儿是犯了什么病。
“头几年让你专升本,努把力去考公务员。你不干。”阮强山嗤笑着,摸出烟来点燃了,叼在嘴里,“让你跟着你二叔出去闯荡,长长见识,你也不干。”
他缓缓吐出口青烟,数落着这些年落在心头的不平和担忧。长辈总是希望孩子好的,哪怕这份心情不被接受,初衷总是源自于各种各样的担忧。
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听老一辈的念叨了,但有些苦还不是得自己绕一大圈,碰了南墙,苦够了才知道?
瞧瞧,这才嚣张了几年,不就嚣张不起来了吗?
阮强山边讥讽边恨其不争,道:“你要开店,家里亲戚也帮你了,但瞧瞧你做的什么事?也算是从小看着我跟你妈进货、算账长大的,结果自己做起生意来全朝着亏本去。”他一拍大腿,嘿了声,“自家的店没兴趣,不继承。哎,当初是谁闹着不要我管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废话这么多。”阮杞被怼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能不能先回答我问题?找着机会看我笑话了是吧?”
阮强山抖着腿,瞧儿子这幅样子,干脆转头不理人了。
比嚣张谁不会啊?他老子嚣张的时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佛主膝下捡牛屎呢。
阮杞被讥讽一顿,没得到答案,气得甩袖就走。
从哪儿来的,又回哪儿去了。
他有周家老宅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屋,捣鼓了会儿投影仪,看了两部电影,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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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周诩的睡衣,裹着毯子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屋里有淡淡的属于周诩的味道,让他觉得舒服。
傍晚时分,他去买了点菜,又去超市提了件啤酒,路过隔壁张婶家门时,还被对方塞了一碗卤菜。
张婶家闺女的补习时间提上日程了,之前跟周诩定好了日子,每周六、周末下午四个小时,周诩不收钱,张婶就换着法子地给人塞吃的。
香肠、腊肉,自家熬的汤、烧的鸭、蒸的鱼,总之做什么都有周诩的一份。
阮杞笑着接了,张婶悄咪咪问:“小周真没女朋友啊?”
“没啊。”阮杞道,“您又想做什么?别多管闲事啊。”
“你烦死了。”张婶拍了阮杞胳膊一下,“我瞧着他和你关系挺亲近的,你也不劝劝。你自己不找媳妇儿,还拦着朋友也不让找啊?陪你玩啊?”
阮杞也不知道为啥,“陪你玩”三个字莫名让人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