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的都有,觉得恶心的当场就走了,还有的当着阮家父母的面,将刚买的鱼扔在了地上。
阮强山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刚挺直的背又佝偻了下去,面部青黑一片。
牛珍云看看阮杞,又看看周诩,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双手颤抖着揪住了衣摆,神经质地将纽扣扯掉了一颗。
周诩胸口剧烈起伏,额头落下豆大的汗。警察带着光头等人上了车,有认识阮杞的警察过来扶起周诩:“别激动,这次错在他们,你要是打回去,那有理都没理了。相信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车门关上,人群让开路,等警车走远了,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有老顾客想安慰阮强山,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遥遥指了指阮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很快,门前就只剩一地狼藉。
店里工人去拿了水管出来冲洗地面,又将碎裂的鱼盆捡走,将死掉的鱼也收拾掉了。
小一些的鱼、虾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猫一口叼走了。
这一下损失不少,写着‘强山水产’的老旧招牌挂在高处,被几块石头砸出了凹痕,斜角边微微歪斜,像是下一秒就会砸下来。
老阮擦了擦手,想回屋里去,迈了一步就发现自己走不动,双腿直发软。
他叹口气,拉过小凳子坐下了,看着狼藉不堪的地面,许久没说话。
牛珍云进屋去了,四周空气压抑迫人。
周诩看了眼阮杞,发现人还在走神发呆,心里一阵阵地抽疼。
“阮……”
他刚开口,老阮就打断了他:“小周。”
周诩背脊一下绷直了,像离了水的鱼,微微张嘴呼吸,鼻翼急动:“……阮叔。”
“今天见笑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来家里吃饭。”
这还算是客气的,周诩握了下拳,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好,那我先走了。叔叔你……保重身体。”
这话说得十分废话,也没什么意义。
周诩懊恼不已,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又看了阮杞两眼,转身走了。
街道外头,陈眼镜坐在货三轮上,看周诩一身脏污地走过来,打了个招呼:“老周。”
“……”
“别担心啦,这种事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时间早晚罢了。”
“不该是这样发生。”
“世事难预料嘛。”
周诩生出不满,抬眼和陈眼镜对视:“你好歹和他相处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有多努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那些东西他根本就不懂,好不容易才跟上一点,无论是从同事、老同学还是朋友的角度,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陈眼镜摇头:“同情没有意义。”
周诩:“……”
周诩有些迁怒于旁人,忍不住踹了三轮车一脚:“真搞不懂你们这些……”
“学霸是吗。”陈眼镜面无表情,“你以前也跟我是一样的。”
“……”
“已经发生的事实,没办法更改。”陈眼镜道,“与其懊恼、抱怨,不如想想实际解决的办法。当然,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面对,尽量冷静地沟通,可他们一家能不能迈过这个坎儿,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了。”
陈眼镜煞有其事道:“你说说,这种时候同情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