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婉儿和方白简那听上去算不得好东西的爹,在柳逢辰入住方家二十日之后,才终于回了家露了面。
方家老爷大名荣轩,年过六十,满头花白头发。虽然因为上了年纪,身材已经发福,脸上也尽是皱纹,可仍能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而且,看着方荣轩和方白简那七八分相似的容貌,柳逢辰明白了方白简那极出众的外貌是从哪一处来的了。
见面是在正堂,给方荣轩的接风洗尘宴上。
方荣轩回了柳逢辰行的大礼后便笑着说:“在外忙碌了许多天,今日可算是回到家中见到拥有生花妙笔的柳先生了。真是人如其画,能画出那般精美绝伦的《洛神图》的先生,也是个超尘出世之人。能认识先生,并请到先生来为家中小女教画,我方某人实在是三生有幸!”言谈举止,十分文雅有礼,听着不像是个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倒像是个读书人。当年出身大家闺秀的方夫人会跟着他私奔,想来方老爷的相貌和举止是出了不少力的。
柳逢辰回道:“方老爷过奖了,能从偏远的云梦,来到这繁华的临安,教婉儿画画,是在下的福分和荣幸。婉儿聪慧异常,勤勉刻苦,依在下之见,不消几年,就能名震临安画界了。”
方荣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满脸得意之色,眼含笑意叹息一声:“我也不用她名震画界,只想将她教得知书达礼,来日好嫁个好人家。”
柳逢辰嘴角抽了一下:“婉儿才七岁,也还是个孩子,老爷已经急着她的婚事了?”
“如今七岁,再过几年就及笈能嫁人了,日子过得飞快啊。”方荣轩又看向方白简,眉间微微皱了皱,似是不满地说,“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这方家的偌大产业,能不能放心交给后人。”
方白简一直站着,面色平静,沉默不语,像是没有听到方荣轩的话一样,毫无反应。
方荣轩盯着他,总也等不到回应,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冷冷地问方白简:“白简,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都干了什么?有没有荒废时日?”
方白简面色波澜不惊地回答:“回父亲,这段时日儿子上午同管丝品的易先生学品质鉴定和样式设计,午后跟管账的钱掌柜学记账算账,晚上房中读经书子集和丝品宝典,每日按照父亲吩咐,虚心勤勉,不曾荒废时日。”
“学会了多少,能自己出去谈生意,自己将一整本账做下来了么?”
“可以。”
方荣轩哼了一声,看上去不像是相信方白简的样子,但也许是看在柳逢辰还在场的份上不好指责自家人,就没多说什么,招呼众人坐下一起吃饭。方荣轩一回来,他养在后院的几个妾也被请出来一起吃饭,只是另起一桌而已。
柳逢辰看着方荣轩那几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女子,韶华大好,却凋零在枯燥的宅院生活中,这是不该的。
兴许是有方荣轩在场,方夫人便不敢太为难方白简,就连方婉儿给方白简夹了好几次离方白简远得很的菜也没说话,只是拿眼瞪方婉儿,而方婉儿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反而夹得更勤快了,方白简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默默将妹妹夹来的菜都吃了下去,用眼神同妹妹道谢。方荣轩除了同柳逢辰聊天,问问方婉儿的学习,再教导几句方白简,别的就什么都不多管了,所以这顿饭吃得,比柳逢辰来的第一天那一顿要轻松得多。
晚膳过后,方荣轩便去歇息了,方夫人跟着,方婉儿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