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用力点头。
方白简松开了手,拽着小梅的胳膊一转让她直视自己,命令道:“说。”
小梅从没见过方白简如此动怒的模样,早已吓得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回道:“是……是夫人让我盯着……少爷的……”
“盯着我做什么?”
“夫人对少爷给她送礼感到不解,又……又听我说前几日看到……看到少爷清晨从……从东厢房的方向回屋,所以就……少爷我错了,可夫人叫我这样做我也不敢违命啊!”
小梅扑通一声跪地,呜呜哭了起来。
方白简思考片刻,叫小梅起身:“今日暂且饶过你,若今后再叫我发现你在我院中鬼鬼祟祟,便不会像今日这般轻松放过了。”
小梅连连答应,一路跑着离开了。
方白简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最终回屋歇息了。
而柳逢辰在屋里等了一夜也不见方白简如约到来,只得自己疏解了一番草草睡下,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见了方白简,神色淡淡,将以往贴得很近的凳子拖远了一些。
方白简注意到了这些,但又无法在家人面前哄人,只得按耐住焦虑将早饭草草吃完,之后该做什么正事依旧做去。
期间他还注意到了方夫人的神色,并不十分好,看自己的眼神古怪得很,显然已经从小梅处得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方夫人又自知理亏,所以也无法为难方白简。
直到晚膳时,柳逢辰给方白简的脸色才好了些,而方白简也趁无人注意时给柳逢辰塞了张纸条。
等回了屋,看了纸条上的解释,柳逢辰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本愿与卿相会相依,未料府中下人暗中追踪,幸吾警觉至极,且下人行动愚钝,才免于私情被揭露。吾非有意不赴吾与卿之约,望卿见谅。
柳逢辰不安起来。他倒是不怕自己的风流放荡叫人发现,大不了打一顿赶走就是了,破罐子破摔的事,他做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他怕的是连累到方白简,这个日子过得本就不顺意的少爷,倘若叫人发现竟和一个男子有私情,往后得再多遭多少罪?
他在屋中思来想去,实在坐不住,便在下人都休息后,径自出了屋,要去找方白简。他叫人发现鬼鬼祟祟,总比方白简叫人发现鬼鬼祟祟要好。
不曾想走半道,竟碰上了方白简。
“少爷,你还出来做什么?”
方白简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说话,拉着他走到角落里。
“先生出来做什么,大冷天的,也不怕冻着了。”方白简边说边给柳逢辰暖手,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身体才好一些,该好好养着才是,别又吹病了。”
“看了你的字条,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就想去找你聊聊。”
方白简笑:“先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是叫人发现,被打一顿,以败坏门风之名将我赶走,我还乐得那样。当然,打也只能打我,若是伤了先生,我可是要同他们拼命的。”
“你挨了打,我也心疼,到最后,还不是会伤到我?你我之事,到底还是得谨慎些,我倒是不打紧,反正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但是你……”
方白简收住笑:“所以先生打算今后要同我断尘缘了?”
“并不是,我只是担心少爷……”
“总是得经历一遭的,”方白简认真道,“你我之事,在方家,是不可能被欢欢喜喜地接受的,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先前是母亲派小梅来看着我,指不定今后就派小兰小竹小菊了;抑或者,我父亲也派人盯着。先生,我不怕叫人发现你我之事,也不怕因为你我之事被驱逐出府,哪怕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不在乎……”
柳逢辰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方白简拉开柳逢辰的手,按在脸上,固执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