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淮沉沉的呼吸声仿佛是一根导火绳,就要将那炽热的气息烧到了她的身上。
她像是被火燎到了指尖,忍不住把手指都缩进了袖子里。
哪怕她一无所知,也能察觉到弥漫四周的危险。
四处无人,而太子他不正常。
“你,怎么这么多话。”李景淮坐在床上没动,声音靡靡,像是窗外吹来的那股潮热的风。
沈离枝没接上,李景淮下一句就紧跟着来。
像是强抑住的呻·吟,他慢吞吞说:“常喜,没说我是中的是偆毒?”
一字一字,落在沈离枝耳中,好像火星落在了干枝上,到处撩火。
沈离枝唇微张,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内心不由升起一个荒谬的念想。
究竟是这提盒里的是解药,还是自己才是太子的解药?
沈离枝强压下翻涌的胡想,停在原地,咬唇轻声道:“殿下,医正大人说这药,得趁热喝。”
“你以为,孤能过去?”
沈离枝注意到太子坐在床上一直没有动,看起来是不太能走的样子。
“是奴婢疏忽了。”她边说着,边打量起两旁。
李景淮阖上双眼,用交换呼吸来平息翻涌的邪气歪火,经过冰水浸泡,他皮肤刺疼,这些痛也分走了一部分难耐,让他不至于失控。
直到沈离枝进来,他便觉得这点刺痛好像不管用了。
闭上眼是为了更好的克制,但是不过一会,他又忍不住睁开眼,然眼皮下忽然出现了一张昙桃木几。
沈离枝就和他隔着这个木几,在地上蹲跪着,她侧身伸手打开了提盒,把那碗还烫手的药小心地捧了出来。
“殿下请用药。”她把装满的药碗放在木几的一侧,然后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往他这边推来。
仿佛这张木几,就是她的天堑,是保护她的鸿沟。
李景淮看着那碗药,又抬起晦暗的眸,视线之中是在暗淡光线之下也如凝雪照月的那抹白皙。
从玲珑的鼻尖到嫣红的唇瓣,自弧度优美的雪颈延入交叠的领口。
他的喉干渴地像是旱地,急需要解渴的甘露。
但那碗药并不是他心中的首选。
沈离枝推着药碗,动作缓缓,不敢太快,一切都是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的。
空寂又凝重的空气让她有种错觉,她是这场夜色下的猎物,不能有放肆地举动,否则就会激起捕猎者的行动。
天青色阔口的瓷碗缓慢地从这一端被推到了木几的另一侧,沈离枝刚准备抽回自己的手。
然她的动作再快,却也没有快过李景淮的眼。
蓦然一只手掌压了下来,将她就要逃离的手腕紧紧扣在了木几之上。
沈离枝的手指一抽,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她被李景淮手心那异常的高温烧得心颤,倏地就抬起双眼,点漆一样眸子被火光摇出惊疑。
李景淮眼里像是团着浓浓的雾,又像是森山老林之中那化不开的瘴。
任谁看了都会暗生警惕。
沈离枝从没有这般长的时间凝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