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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距离近得两人的气息互相交缠。

李景淮她忽而一笑,语速极为慢,拖长了调子道:“是,没有趁我小,杀了我。”

一语毕,沈离枝的眼眸倏然一颤。

李景淮勾唇冷笑。

严行豪曾指着他骂,骂他忘恩负义。

年幼时的他无拥臣,不会权术,也不心狠,更没杀过人。

他一腔热血扑进了泥潭,被拉入深渊。

杯水难解车薪,一石难填沧海。

是几个老臣将他拽出,教他重新学会走路。

走在这个名为帝王权术的道路上。

不可否认,他们教了很多,可他们想要的更多。

他焚膏继晷、夙夜不懈。

像是饱吸春雨的种子,急迫地要在这里扎稳。

一步步,跌跌撞撞,到处碰壁摔跤,却走得比他们所想的都要快和远。

后面有恶鬼,他只能往前。

李景淮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一瞬经年,最后沉淀在他眼中的只有一片血腥和污秽。

青松落色,朝荣夕毙。

世间的喜乐再无能挑动他心弦的,而他也不该放眼在这些虚度光阴的小情小爱之上。

沈离枝跪坐在地上,像是没有看见他眼中变了又变的情绪,她扬起脸,轻声问:“殿下小时候,有很多人想杀您吗?”

李景淮一听她这个语气,不必看,也知道她定然是怜悯上了。

他转眸,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直望进她的点漆一样的眼中,声音淡漠又疏离地道:“你是在同情孤?”

难道这还不值得同情?

沈离枝想点头,可是看李景淮那黑沉沉的脸色,听他那明显不愉的口气,她又不敢点头。

但是他并没有否认,很多人想杀他。

身处东宫,尊如太子。

却也不一定比常人过的容易。

就好比一直以来流传下来的话:

皇帝不一定是太子,太子也不一定会是皇帝。

自古政权交替的时候,总是最动荡的时刻。

在东宫的基碑上有过很多太子的章纹,可最后能坐上皇位的却寥如晨星。

沈离枝的脸露出了怜悯,欲语还休地微张檀口。

李景淮垂视着她这张脸,心里却很难维持他想要的平静。

他拨弄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忽然就开口:“沈……离枝。”

自第一面起,沈离枝就觉太子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沉弦轻拨,带着古韵旷远。

但太子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离枝,两个音节,自他嗓音里缓缓转出,就像是轻灵悦耳的泛音。

轻敲在她的心弦,触起了一阵涟漪。

沈离枝面上微烧,慌忙垂下眼,连气息都乱了。

李景淮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