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枝悄然抬眼,视野的角度依然没有变化,只瞧出那下颚的弧线像是紧绷了一些,显出一分不耐。
“……嗯。”
那三人就差指名道姓了,她再说不是也无用,只能应下。
“我也不知道……”沈离枝也没料到这几人会回头来寻她,正要再解释一二,外面那三位公子哥又开始猜拳了。
“咱们三局定胜负,挨个进去找,谁能找到全凭运气了!”
“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我在行!”
原来三个人还在那儿争先后。
沈离枝已经能预料到届时迎面撞见的窘境。
她想挣开这个怀抱,却又怕引起太子的不满。
“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就这样?”李景淮忽而开口,他目视着前方,隔着那雨帘,似也在等待对面那三人的胜负定局,“快点。”
他催促她快做决定。
沈离枝惊异地扬起眼,看向太子氤氲在水雾中的凤目。
太子是给她做选择。
与他划清界线亦或者就这样选择,相信他?
“嘿嘿!是我赢了!那我先进去了!——”一个嗓音穿过雨声,他已经脚踩在竹桥上,发出嘎吱一声响。
沈离枝猛然闭紧眼,把头一扭,反而往他湿冷的肩头埋了进去。
罢了,左右她也不打算随便嫁人了。
若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正好解了这相看的局。
李景淮似乎笑了一声,胸腔闷闷颤动,片刻后他重新抬脚,“常喜。”
那赢了先机的公子兴高采烈地拨拉开荷叶,还没等他看清忽然映入视野的几人,一声尖细的嗓音就先砸了过来。
“太子殿下有令,闲人避让!——”
太子两字犹如会烫耳,那名公子一听见这句话,差点没吓得后仰摔倒,他惊恐地连退了几步,从竹桥上退了下去,不敢挡住太子的路。
还在桥下的两名公子被他挤着连连后退,三人顿时撞成一堆,哎呦乱叫。
李景淮趁着乱,从他们身边淡定走过。
沈离枝把头挨在他的肩头,看见后面的几人果真没有往太子身上看上一眼。
危机解除,她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口纾缓解脱的轻叹莫名又勾起太子的不愉。
李景淮手伸到她后颈,把她扯离自己的肩头,慢条斯理问道:“这么怕给人瞧见和孤在一起?”
沈离枝撑起眼睛,望他一眼。
殿下不怕?
李景淮手提在她的后领,指尖往前就戳了一下,两人都是冰凉的。
“谁敢看,孤挖他的眼,谁敢论,孤拔他的舌。”
他有什么可惧、可怕的?
沈离枝微缩起脖子。
“那殿下还是把奴婢放下吧……”
若是就这样要让人没了眼睛、丢了舌头,未免也太可怕了。
“你在教孤做事?”
李景淮不喜欢被她反驳。
她回过神,轻声解释道:“奴婢只是……”
刚开口,一股风从后脊吹来,渗入后颈,沈离枝忍不住捂起口鼻打了一个喷嚏。
“沈大人是不是受了风寒啊!”
常喜立刻从太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