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4(1 / 2)

室左侧尽端是垂着秋香色帐子的架子床, 最右边则为书案、博古架。

除了墙上几副琴谱拓印图外,连摆设也没有几件。

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长居的地方。

李景淮拿起撂在边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糖盒。

盒子表面还有损坏, 原本镂刻着彩蝶戏花的纹路不知道怎么被折断了一块, 蝴蝶的翅膀断了一边,破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空洞。

里面是十几颗紧密相挨的玉腰糖, 因为渗了水汽进去,糖都有些融化,就好像昨天沈离枝拿着问他的那颗一样。

他捏起了一粒放进嘴里。

糖在舌尖融化,他眉心紧皱。

真苦。

苦意都从舌尖延至胸腔, 他就带着满腔的苦涩偏头看向一侧。

摇曳的烛火将人影都投在那放下的秋香色细花纹帐子上,却丝毫看不见那帐子里躺着的人。

值夜的太医来了两人,把过脉后就站在帐子外斟酌商议起药方。

这才入了秋, 气温也不见低。

沈离枝的身体按理来说不算弱,上一回掉进瑶池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景淮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抵着空无一物的琴案上,想起她哭得通红的眼和鼻尖,舌尖上的糖仁慢慢溢出甜味都盖不住那苦涩,他用切齿将那颗融了一半的玉腰糖嚼成碎,直接吞了下去。

就是突然不想被那甜腻腻的味道缠上。

一位深青色长衫、花白胡子的太医走了过来, 对他拱手一礼,“太子殿下。”

他回过神,手指还在摆弄着糖盒,“如何?”

“回殿下,沈大人这是心急气躁,外加邪风入体,只要好生休养些时日,就能康复如初。”

李景淮眉心未松,稍一颔首,示意知晓。

“去煮药。”

两个太医一直被室内的压抑的氛围所笼罩,一听这赦令,急不可耐地提起箱笼告退而去。

白杏端着装满冷水的铜盆从外回来,看见常喜公公还在当门神,不由一惊。

太子还没走?

常喜对她使了一个‘友善’的眼神。

动作快些,小心太子发脾气。

白杏委屈地垂下头。

沈离枝的院子里仅她一个随侍的宫婢,她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太子还嫌她手脚不够快。

一想到太子还在里面,白杏就感觉今夜特别漫长难熬。

太医已经下去熬药了,可等药熬好少说还得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沈离枝烧得太厉害,在这个期间就只能用冰水先降温处理,以免烧坏人了。

白杏偷偷瞥了一眼太子,见他目光落在别处,这才毕恭毕敬抱着铜盆行了一礼,委婉道:“殿下,奴婢要给沈大人擦身了……”

这总能把太子给送走了吧?

白杏心里设想得很美好,刚送一口气就听见前方太子的声音传来。

“你下去。”

“……”白杏猛然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从她身边大步走过的人,“啊?!”

太子已经走到了床边,撩袍就坐下,他抬起手,指着床边的案几,“把水放下,你出去。”

白杏脸色一变,鬓角的神经都突突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