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作垫背,想来皇帝也要念着法不责众的道理。
宁志安素知弹劾之道,早前吏部尚书贪赃□□,玉家军治下不严、欺辱百姓,放出这些消息于他而言乃是轻车熟路。如今,“信国公交好逆贼江南盛府,皇后娘娘后宫养虎为患”等等云云,便就“不胫而走”了。
**
晚风轻柔,带着北边而来的凛意拂过小丘与园林。虽已是深冬,国公府亦别有一番景色。梅林三里,青松如海,素雪银衣加身,如曼妙仙子的淡彩纱衣。
信国公府早年极近奢华,宅中设有山林牧场,豢养珍奇异兽,每每宴请名流,贵女子贵公子们总能信手拈来,以作新的谈资。可这些年国公府不大太平。陆亭绥亦早在府中修身养性,一改往年作风,教导府中上下勤简朴实之道。
入了夜,国公夫人的小宅院里正是灯火通明。
陆亭绥已久日不曾来过这小宅院,今日还是因得秦氏伤寒病重,方被管家撺掇着过来探一场病。
谁知,甫一进来,便见秦氏半倚在床头,捏着帕子哭诉,一直哭到现在。
“她身为皇后,看着幺妹被关进了冷宫,便也罢了。如今姑息养奸,给娘家生了这么大的乱子。”
“就连太后也受不得她的恩惠,如今一封家书都送不进寿和宫了。我们陆家,要这种女儿有什么用?”
陆亭绥听不落耳,直起身要走。却被秦氏喊住了声。
“老爷。”
“您可不想想办法么?再这么下去,国公府都被她牵连没了。”
“你闭嘴。”陆亭绥素来性子平和,此时也是忍不住了。
“你就念着你的女儿。你可想过,星檀如今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就不是你女儿了?出了事,便就和外人一起寻她的不是。就算你信不过星檀,也该信得过老太太。老太太出身苏杭名门,父亲亦是一身风骨,不似你,教出来的女儿败坏家风,还想赖在我星檀的头上。”
秦氏哭得更厉害了,陆亭绥也懒得多留,径直负手出了宅院。
信国公府虽是武勋出身,后头几代却也早作了言官。如今战事告急,皇帝日日召见武将。听闻得那些莫须有的传言,陆亭绥早拟了折子,想入宫与皇帝解释一番。却迟迟未被召见。
可不管怎样,女儿他是要护的。
若这点都做不到,他自觉枉为人父。
**
冬日的天色亮得晚,宁妃素来贪睡,今日却起了个大早。
自打皇后从养心殿搬回了承乾宫,对面西殿的玉妃,便日日往承乾宫里去。皇后只亲着玉妃一人,似也不打算让妃嫔们再作晨昏定省,对外称着,身子依旧不好。
她倒是好奇起来,皇后是什么病痛,养心殿养着两月了还不好,回来承乾宫还得日日卧榻。
父亲宁志安让人往宫中送了信件,长兄在外立下了生死状,皇后却在宫内养奸为患。她便更是不平起来。
窗外,玉妃又领着展旗要往承乾宫去了。宁妃自早早换了衣衫,戴了后妃钿帽。这便出去与玉妃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