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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 麦客 4718 字 1天前

:“不可如此!沈公是大恩人呐!”

“瘟神!不是你们,我的盈盈怎会年纪轻轻就去了!朝廷叛党,老娘要送你伏法!”

鱼贩推着妻子进里屋,避免她声嘶力竭叫街坊邻里听了去,劝了半个时辰,才让人冷静下来。

“盈盈的死和沈公子又有什么关系,你这婆娘不要是非不分!沈家遭此横祸,咱们不能坐视不理,且让沈公子躲个几天,避避风头。”

鱼贩妻抱着女儿遗留的衣物涕泗横流,说出口的话像赌咒发誓:“老娘要去衙门揭发,叫你和你那恩人大老爷黄泉作伴!”

“你哪儿也不许去!”鱼贩将里屋的门落上两道锁,转回正堂。

里外空空如也,沈育已经不见了。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一滴血。

安井坊的最里头是沈氏学塾,已被官府贴上封条,昔日雅致的园林景观尽数疯长荒颓。

沈育趁着夜色,溜进学塾,翻过一道墙,落进隔壁另一座庭院。

两座院子背靠背,近在咫尺,却是一个在安井坊,一个在升平坊,从正门走要足足经过两道坊门,没人想到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两座院子仅一墙之隔。

官兵搜遍了安井坊,却从没搜过升平坊,沈育得以藏身在这座同样被荒废的小院里,躲过一劫。

院落久无人居住,堂屋门窗却关闭落锁,沈育考虑到强行破门的动静会引起左邻右舍警觉,半月以来从没在房里歇过,一直睡在姑且能遮风避雨的马厩。

暑日炎炎,夜里沈育却觉得寒凉刺骨,他蜷在马厩的草堆里,饥肠辘辘,两颊烂肉渗出的血不断往肚里咽,腥味染红了梦境——

他梦到父亲上任汝阳郡守的那天,沈府门庭若市,户限为穿,送礼的、庆贺的、攀亲的络绎不绝。

门童手捧的礼单快高过脑袋,他拣了最上面那封柬,洒了金子似的金光灿灿,礼金丰厚到令人咋舌。

“汝阳郡守、太子少师,沈公亲启……”他拿着金柬进书房,念给父亲听。

沈矜正在写字,头也不抬,一笔挥就一个“净”字:“都退了,莫名其妙。”

他说:“这封是少府史单光义写的,也退吗?单光义是单官的族侄。”

沈矜这才抬头,瞥儿子一眼:“你心里还装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字写好了,横幅铺在几案上——心虚意净、明心见性。

他笑起来,奉承父亲道:“您是太子少师,未来的帝师,当然是别人想攀您的关系,用不着迁就他们。”

前院礼官唱贺的尖声像数支唢呐,炒得气氛多么了不得。他随手将金柬扔了,书童忙不迭双手接住,免得掉在地上。

“开门,官兵搜查。”

喧嚣声先于鸡鸣叫醒了升平坊。沈育在军靴踏上青石砖的下一刻睁开眼,躲在阴沟里的半月以来,他每晚都以为自己将在睡梦中死去,清晨却都如约而至。

这座无人居住的院子很快也被敲响大门。

“军爷,这家不住人了。”

“没人的院子更要查!”

他听见抽刀的声音,大门的铜锁马上会被斩断,沈育从马厩的草堆里爬起来,过于饥饿导致的强烈反胃使他一阵头晕目眩。

然而他想象中的闯入并没有发生。门口安静片刻,隐约有人说话,接着铜锁被钥匙打开。

马厩在东院,官兵们从西院进,堂屋的门锁被劈开,一阵兵荒马乱。

要想翻墙回到隔壁的学塾,必须穿过西跨院,眼下已无路可退了。沈育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有人往东院来了,他抽出怀中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