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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 麦客 4683 字 1天前

兄台忿忿然,掀了假面,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是林大将军。不,沈育显然是料到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后面一人捧着他的假腿追过来,喊道:“你的腿!你的腿!”

再次想不到,是梁王世子珠。

八目相对,双双失语。

早上才分别,一个看上去要睡回笼觉,一个宣称要逛逛临江城,转眼却在北岸晁国的镇集里相逢。

林驻舌头打结:“陛陛陛……”

“必!然是来参加祭火节的吧!真是有缘千里来相逢。”梁珠捂了林驻的嘴。

这巧合实在太幽默了,梁珩道:“好说,你二位这是经常来往南北两岸?”

林驻挥开梁珠的细胳膊:“不说这个,沈育,你真是我的好徒弟,竟然用我教你的拈花手抢了我的彩头!”

“他什么时候又做了你的师父?”梁珩问。

“今天早上,”沈育回答,扬手将彩羽面具抛给林驻,“谢你相让。”

林驻纵然觉得面子挂不住,但很好奇这假面,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梁珠命令他坐下,蹲身给他装上义肢。

祭典的司仪过来,通知众人,要收回彩头。

“开什么玩笑!”林驻大叫,“你们自己说的谁先拿到归谁。”

司仪答:“不是谁先拿到归谁,是先拿到者为胜。每年的彩头都是这张面具,今年你们拿走了,明年我们怎么办?”

又说经费有限,小本事业云云,请客人高抬贵手。

最后留了根漂色的羽毛给林驻做纪念。四人皆是哭笑不得。

返回南岸的渡船上,因被梁珩逮了个正着,梁珠不得不承认,私下里两边往来,是什么人都有,今天是川南王世子参加祭火节,明天就是尔朱营哪位将军谋士来南边过中秋。

有时走在路上,看见迎面的人觉得眼熟,仔细回忆一番,这他娘的不是上个月才在战场上见过么。

最近传出和谈的风声,你来我往更是肆无忌惮。只是都限制在城外市集,凡要入城,便面临严格排查,谨防细作混入。

梁璜手中握有一批名单,与北岸结亲或有交游者,无不被他谈话,询问城池军防部署,料想尔朱也是如此这般,双方都对彼此知根知底,只得按兵不动,先发者败。

梁珩这才体察到局势的复杂,深感和谈乃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及至回到王府,梁璜正等在前堂,梁珠与林驻合谋溜出去玩儿,按惯例是要挨一顿家规军法,但因这次有陛下罩着,不仅连句重话都没有,还被表扬称,带陛下深入民间,领略风情,浑水摸鱼,非常好非常好。

梁珠与林驻频频擦汗。

梁璜交一封信给沈育,道:“王城来使,交予沈大人。”

缣帛封面印一道朱红钤泥,绘的是天禄之阁,见印即见人,是段延陵的信。展开帛书,梁珩与沈育聚在烛下阅读,却发现,写信的人不是段延陵,收信的人也不是沈育——乃是丞相段博腴写给梁珩的一封奏表。

两人对视一眼。

沈育道:“段延陵将事情透露给丞相了。”

“也许……”梁珩是最清楚舅舅的聪明,汗颜道,“也许是段相早就猜到了,毕竟章仪宫有一段时间不见我人。”

表中详尽陈述了涿水战与和的利弊,附上兵曹每年填写的粮草赋税及青壮兵役,闲时川南四镇尚可自给自足,国库拨给十之一二,一旦开战,数目就迅速上升到十之四五。且四镇的老弱妇孺需要撤离,如何安排,又是另说。更重要的是时机,恰逢涿江汛期,若在交战的关键时刻涨水,孚阳河泄洪逆流,沿途村落城镇都要遭殃,莫说供不供得起四镇军需,只怕是有一场天灾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