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口,忽然听院子里传来轻快的叫声,她赶忙起身,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皇上,小殿下回来了。”
解天心头一震,方才反应过来在院外叫喊的那人就是自己的幼弟,他顾不得多问,急切地站起来踱步到院外,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稳婆.....你!怎么是你?!”樊小虞从怀抱的馅饼里抬头,恰巧瞧见解天复杂的神情。
他顿时吓愣了,随即恼羞成怒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爷不是已经把玉佩还给你了吗!你这人怎么穷追不舍,莫非还要报官不成?!”
“放肆!咳——小虞儿,不得....不得对你皇兄无礼!”稳婆拄着拐杖,踉跄地走出草屋,严厉的斥责道。
“皇兄....?”樊小虞清秀的杏眼里一片茫然:“稳婆的意思是、他.....这人是我哥哥?”
解天根本不信这等毫无教养的毛贼会是自己的弟弟,但当樊小虞叫出那声哥哥时,他的心忽然摇摆的厉害。
稳婆没有回答樊小虞的话,而是又跪在解天面前:“皇上,当年老奴受娘娘托付,带着小殿下死里逃生后,就一直....抚养他长大,这孩子自小吃过不少苦,因此才会这般莽撞无礼.....”
她顿了顿,又自怀里取出一块老旧的布巾,老泪纵横道:“老奴就是用它,连夜把小殿下包裹着.....带出了皇宫。”
看到那片带血的布巾,解天的眼睛一阵刺痛。
“这是、这是母妃的.....”他手指抖动地接过布巾,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望着上面的并蒂莲花出神。
母妃生前最爱刺绣,拿起针线就不撒手,连父皇和自己的常服她都不假手于人,偏要绣上些图案,留下特殊的记号才作罢。
天儿,你看这莲花好不好看.....?待你弟弟出生后,你就用这块布裹着他,能保他一世平安!
解天微阖凤目,遏制着心底的酸疼。
樊小虞却是个没神经的,得知解天不是要报官,他立马放下心来,也不管什么认亲不认亲,便把手里的馅饼递给稳婆。
“婆婆,你快尝尝!馅饼可好吃了,这是今天我路过秦府,他们家下人给我的,我看这秦府也不全都是恶人嘛.....”
他咕哝着,抱住馅饼吃的很香。
闻听秦府二字,稳婆的面色大变:“你说你去了哪里!”
“秦、秦府呀.....”樊小虞有点心虚道。
稳婆猛然抄起手里的拐杖,厉声大骂:“老奴说了多少遍!让你离秦府远一点!远一点!你为何不听!咳——咳咳!”
她衰老的面目涨红,两眼狰狞充满血色,急促的咳喘着。
“婆婆.....”樊小虞被吓坏了,下意识躲到了解天的身后:“大哥,大哥救我!我不想挨打!”
解天猛然回过神,本能的护住他:“住手。”
稳婆佝偻的身体一震,忙惊慌地收回手:“皇上恕罪!是老奴失礼了。”
解天谨慎的把那块布巾收起来,审视着她的脸:“为何提及秦府你会激动如斯?稳婆,朕要知道当年叛军逼宫的真相。”
时辰过得极快,日光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山峦从血红变作阴沉的墨色,风一吹,伴着沙沙声,山野里的长草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翠绿。
在这黯淡的浓绿下,明烈的火苗升腾上来,映照出两个朦胧的身影。
因路途还远,今日放风筝闹得高兴,秦霜不舍得走了。
放眼几里内,也没有适合落脚的地方,萧乾便和他留在原地,偎着火堆过夜。
“我想喝酒。”盯着摇曳的火苗,秦霜玩闹一天的兴致还没消散,只想再痛快一点、再放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