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发呆的祈嫆。
“秦帅,这婴孩该怎么处置?”
“这个孽种不能留,国师早有预测,倘若他出世,会毁了萧家皇室的百年根基.....掐死他!”
四周的声音时近时远,她听到叛贼将为首的男人称作“秦帅”,接着姓秦的男人就用手把小殿下举起来,满脸狞恶地捏住他柔弱的脖颈,慢慢收紧力道。
“小殿下!”祈嫆恐惧地捂住嘴,眼睁睁看着小声啼哭的婴孩,转眼间没了声音。
床榻上,仙逝的娘娘身体已经冰凉,那绝色的容颜惨白如雪,宫外火焰连天,充满腥气的灰烬在她身边飘落。
祈嫆忽然看到了娘娘手里攥着,本是要给小殿下做襁褓的布巾。
那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花,殷红如血的颜色,一下刺疼了她的心。
迟疑片刻,祈嫆鼓起勇气,冲过去抓住了那块布巾。
“谁?!谁在那里!”
刚把缎布塞进衣服里,叛军就发现了她的踪迹,手持长刀冲了过来。
“别杀我——”祈嫆闭上眼,本以为自己要死了,一只大手却拽住她,把她从寝宫里救了出来。
“不要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嘘,别喊,你....睁开眼睛。”
听到那人虚弱的声音,祈嫆颤抖着睁开眼。
“你.....您是、镇北将军.....?!”她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眼里的泪霎时掉落下来。
镇北将军姓樊,字子宁,是效忠岭南王朝近三代的忠臣,祈嫆在没进宫前、险些被卖到勾栏院时,就是被樊府所救,养到了十六岁。
樊家对她有恩。
“祈,祈嫆?”看到是她,樊子宁内心的石头像是落下了,他把一名尚在襁褓的婴孩放进祈嫆怀里,颤声道:“带他走!快点.....走!永远不要回岭南!”
“这是?”刚经历过小殿下在自己眼前死亡的惨状,祈嫆还没缓过心底的惧怕,抱着那孩子不知所错。
听见她的疑问,樊子宁晦暗的面孔展露出笑容:“他是樊家的孩子,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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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将军.....”祈嫆看向他们身后的火海,双唇发抖:“要走一起走!”
樊子宁白着脸摇头,放下捂住腹部的手,淡笑道:“我走不了了。”
祈嫆定睛看去,一根毒箭横穿了他的腹腔,几乎把整个腹部掏出血窟窿。
“这孩子.....是樊家唯一的、后人.....他的名字叫、罢了,不必取名了.....走!快走啊!”
眼看叛军越来越接近,樊子宁狠狠推开祈嫆,用后背为她挡住漫天箭雨。
血像开闸的洪流,崩裂般映入眼帘。
祈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带着婴孩疯狂的跑,直到跑出宫门,她听到身后有声嘶力竭的喊声。
“樊虞——好好活下去——!”
这些年来,祈嫆带着婴孩四处漂泊,她觉得樊虞这名字太过严谨,就在中间添上个“小”字,只求这孩子能纯真善良的长大。
当解天找上门时,她曾有一刹那的犹豫,她不该用樊将军的孩子欺瞒皇上,可她已经活不久了。
她走之后,小虞儿便没有了依靠。
当年的小殿下已经惨死,这份仇恨和痛苦背后的秘密,就让她这个罪人,一并带到黄泉吧。
“秦府、秦裕,就是谋划岭南叛军逼宫的罪人.....!秦府的人还有萧家!都该死!都该死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