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回过神,艰难的收回视线,又淡淡地瞥了宋祭酒一眼:“你不告诉他些乱七八糟的事,爷就放心了。”
瞅见他冷冷的眼神,宋祭酒又回想起自己在校场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那一天,便强笑着后退半步,冲男人拜拜:“哥哥一路当心哈......”
站在他身边的唐莲也露出大大的笑容:“师父一路、当心哈......”
“嗯。”坐在马背上的萧乾淡然应声,却迟迟没有下达出发的指令。
过了大半天儿,静候的兄弟们不知道究竟该走还是不走,都杵在原地面面相觑,在内心揣测老大的想法。
察觉到萧乾微皱眉头的表情,宋祭酒立即用手肘撞了下身边的唐莲,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傻小子,快去找王爷......”
“哦、嗯。”唐莲反应的很快,拔腿就往秦霜卧房的方向跑去。
瞧见远远地有人影跑来,秦霜飞快的闭上了窗。
“王爷、师父.....师父要走了!您不去送送他,说几句体己话么?”
唐莲吃了个闭门羹,就气喘呼呼地趴在门外,冲房里扬声喊道。
坐在桌边的秦霜捏紧茶盏,手抖得不成样子,他明艳的丹凤眼里好似盛了一汪秋水,涟漪着清浅薄红,和轻轻沉敛的踌躇情愫。
“王爷?”唐莲又喊了一声。
秦霜的喉咙哽了下,稳住平静的声线:“该说的都说过了,本王、没什么好说的了。”
凝视着门缝下攒动的影子,他闭了闭眼:“你且回去吧。”
唐莲不肯相信,又焦急地抬手拍了拍门:“王爷真的不想和师父说说话吗?他还在等你呢!”
秦霜的手剧烈一抖,茶盏里的热茶当即洒出一半,烫到了他的手背。
其实今日天还未大亮,他就醒了。
追究的深一点,实际上他昨晚都没怎么安睡,等听到萧乾平稳的呼吸声后,他就悄悄起身,为男人整理好几身洁净的衣裳、装上止血化瘀的药膏、安神香、棉纱.....仔细检查没有遗漏的东西,他才返回床榻上,在萧乾醒来前,装作正熟睡的样子。
他不愿看见男人的脸,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底的不舍牵挂。
滚烫的茶在白皙的手上留下一片红痕,秦霜却没有露出半点疼痛的神情,他放下茶杯,看着紧闭的窗硬声回道:“没有,本王不想说。”
说的越多,就越舍不得。
听见他冷冽的声线,唐莲满脸失落地放下手,低低回应了一个“哦”字,就颓里颓气的走了。
回去的时候,怕萧乾和宋祭酒失望,他只好说王爷还在睡,没有叫醒。
听到少年弱弱的话,萧乾面色不改地拉紧缰绳,扬起马鞭,在众人神态各异的瞩目下,沉声喝令道:“出发——!”
他话音刚落,贺彰就举起手里的大刀,砍断了一旁绣着“征”字的大旗。
远远的哨岗见旗子迎风飞扬,立刻吹起了高昂的号角。
大风劲吹、浮云飘扬,激烈刚猛的号声很快就传到漫山遍野,山寨众人在这肆意张扬的号令声下,策马横越重重山关,如江海翻腾,气势震天。
“萧乾....萧乾——等等!”
正当队伍要走进山路时,尖锐的风啸声翻涌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王爷!是王爷.....!”众人回身看去,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纷纷大喜过望,激动的叫喊道:“萧爷,是王爷.....!真的是王爷!”
萧乾回过头,遥遥的对上那双焦灼含情的凤眸,待看到秦霜身穿着那晚在花楼与自己定情的红衣后,他漆黑深沉的瞳孔一颤,全身的血液似无色茫海,疯狂的奔涌到了心口。
“萧乾,等等.....!”
秦霜策马而来,一身红衣如默在晚霞下瑰丽的芙蕖,绮绣的牡丹衬的他那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