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墨看到此处,整张脸苍白如纸,回想起自己曾对秦霜的挑衅,她心有余悸的按住胸口。
“对亲爹都能下如此重的狠手,真是歹毒至极.....”
她颤声低语,惧怕又厌恶地咬紧牙关,不甘心萧乾为何会对这等毒辣的人情有独钟。
倏然的,天际坠落了雨,仿佛要洗去秦霜身上的脏污。
他茫茫然抬头,让雨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一袭白衣盛雪,却孤冷的像是从海上而来。
天地苍茫浩大,似是能容纳世间万物,但唯独容不下他。
血水、雨水、泪水混在一起,沿衣摆不断地流淌。
秦霜弯起清艳的眉目,在雨水里纵声大笑,浑身带着残陨迤逦的美态。
“哥哥,王爷他.....”
目睹了全程的宋祭酒害怕又心疼,他刚想上前为秦霜撑伞,却被萧乾拦了下来。
“让他一个人安静安静。”
男人专注地盯着秦霜纤细的身子,眼里泛起兴奋的幽光。
刚才那一幕分明暴戾血腥,他却觉得那样的秦霜格外性感,尤其是他白衣染血、腰身发颤的模样,更是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
这样一个狠辣刚烈的人,会在自己身下软成一滩水,仅是想想,就兴奋的快要发疯了。
“王爷.....!”唐莲向秦霜的背影低唤一声。
他一直站在水榭里,同样看到了一切,漂泊的雨下,少年的眼中隐隐有泪。
“唐.....萧乾、”秦霜恍然转过身,正欲应答唐莲的呼唤,却对上了萧乾的双目。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哀伤的神情转为彷徨无措。
他看见了。
看见了那样不堪和恶毒的自己。
“不要......”秦霜的手开始疯狂的抖动。
“霜儿.....”和他对视半晌,萧乾自宋祭酒手里取过纸伞,径直走向他。
“不要过来!你别过来......”随着萧乾的接近,秦霜一步步后退,眼中充斥着惊恐不安。
他的白衣上鲜血淋漓,像一片凋零的白花,被撕碎在腥风血雨里。
“秦霜,是我。”看到他慌乱的神色,萧乾停下步伐,沉声道。
“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好脏.....太脏了。”眼下的秦霜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只用手揉搓着身上的血污,口中连声哀求着。
“为什么洗不掉、为什么洗不掉呢......”
他狠狠地揉搓着衣襟,手掌被指甲划破也浑然不觉。
“秦霜,抬起头,看着我。”
此刻,突然有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
头顶的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为他挡住疾风骤雨。
“萧乾.....”凝视着男人俊朗的面容,秦霜眼角的泪忽然漱漱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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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你知道吗?我、我曾经想过跑的.....逃跑,到一个没有人识得我的地方,可是.....还是失败了。”
倘若你再敢跑,我就烧死这个哑巴孽种.....
他再也不跑了,不敢跑、不能跑。
“所以,本王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很久了。”
秦霜低下头,又摇头:“只是,等这天真正来临时,我却一点也不欢喜。”
“我只觉得痛苦。”
“他们毁了我,不论此刻做什么,我失去的东西,都再也回不来了。”
半生戎马、少年成名,他曾是沙场上最耀眼的光芒,他会和黄衣军饮酒高歌,策马飞驰,在高山上望月、于北海旁听风,他曾有最忠诚的兄弟,最忠心的下属.....他曾经啊,堂堂正正的活着,像一个人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