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师父叫我磨磨心性背点书,这个经那个经抄了好多,可我又不懂。”
明华总算没傻到家,忙不迭地点头:“我教你。”
“现在不行。”浮丘璃拨开他的扫帚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仿佛求人的不是他了,又想起什么似的,伏在他耳边。
“我不想被罚,我们要悄悄地。悄悄地知道吗,不能让师父发现。”
这是经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书。明华心里有点异议,可阿璃好容易才愿意开口,他头点的像拨浪鼓。
“那等你师兄敲了更歇了夜,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为什么没人?”
浮丘璃用书掩着嘴,一字一句,伏在他耳边,烘着热气。
“我好谢你……喝羊肉汤啊。”他悄悄地咬着耳朵,咬的明华脸红了。
……
晚上等敲更的僧人睡了,浮丘璃便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明华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要带浮丘璃去一个“绝对不会被人发现,谁也不回来”的地方。
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的地方。
今夜无月,只有松柏和竹子的影,嘈杂地交叠在一起,连路的痕迹都淹没。浮丘璃在这种庞大的黑暗面前发怯,却因为被明华攥住了手,他被一种汗津津的温暖包围,因而在几乎令人失明的夜色中大胆地往前走。
他跟着明华七拐八拐,总觉得有点熟悉。
“这里。”明华推开了一道缝隙,拉着浮丘璃闪身进去。少年人看不见彼此的轮廓,他们心跳如擂,额头相抵。
“你要与我说什么?”他们在黑暗中,悄悄地异口同声。
浮丘璃抬起头,他听见了奇怪的风声,是风穿过银器,深邃而沉重的呜咽。
“这是哪儿。”
明华光溜溜的脑袋正靠在浮丘璃颈侧,闷闷地答。不会有人来的。
浮丘璃内心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拍了拍明华的肩膀,在黑暗中点亮了一支火折。
明黄色的幡直直地垂着,周围围着一圈张牙舞爪搔首弄姿的罗汉。擎天一般的释迦摩尼伙同着目光和善的俩菩萨,耷拉着眼皮。和浮丘璃大眼瞪小眼。他们的脚下鲜花锦簇,贡品良多。
浮丘璃咽了一口口水,沉默。
令人尴尬的沉默。
明华似乎察觉到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一丢丢的不对劲,他怕浮丘璃生气,小声补充道:“刚才师兄敲过更,师父这时候也睡下了,这儿一个人都不会有。”
“……”
“但一会天亮了,就有人来做早课了。你快说,你同我讲什么?”
……大雄宝殿,好地方。
“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满殿神佛无比慈爱地看着他俩。
浮丘璃熄灭了火折,转身走了————我同你讲什么?我同你无话可讲了,死秃驴真有你的。
【9】
明华出了两拳,皆被师兄接下。还没等他起下一式,方丈的禅杖架了过来。痛的明华倒抽一口凉气。
罗汉拳最讲究以意领神。因而平日里明华练拳,以无人起势,视为有人。两路通透,长拳短打,八式变万化。明华底子打得扎实,可每每与师兄对练,不过三合就自顾乱了阵脚。
净空敏锐地发现,他并不专心。
“拳路不正,下盘不稳。”方丈虽是古稀之年,但运步如飞,禅杖在明华的门面,后背各点了一下,霎时间宛如万钧压力袭来,沉得明华下意识往下跪。方丈不闻,沉声道:“上不架,低不拦。”
“两手不离怀,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