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的暗流。

唐榭距离女模特仅有四五米，透过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他能清晰的看到她从欢喜到难过的情绪转变。

许钰从另一边靠过来，惊讶道，“她怎么在这，真是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见唐榭不解，又解释道，“这个，就是当年韩总救下的那个亚裔女孩，可惜跟着何总监久了，思想上，生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唐榭再回头，何熠已经走远了，身后跟了个不知所措的中年男人，一路弯着腰直擦汗。

唐榭认得他，此次发布会的重要负责人之一，模特的审核录用都由他负责，看来，是要兴师问罪了。

唐榭看完远去的二人，再回头看落寞下台的女模特，欲言又止。

也许自己和她的确有相似之处，但终归，还是不同多一些吧。

经此插曲，直到晚宴开始何熠也没再出现，宴会结束已近深夜，门外有个男人一直靠在围栏上，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唐榭从大厅出来，看见他便笑起来，“干什么，查岗吗？”唐宇城收了手机，也笑，“一个人出来的啊，表现不错。”

俩人牵着往停车场走，唐宇城又提起去非洲玩的事，很是怨念，说非洲有很好玩的野外酒店，住在草原的帐篷里，能看狮子野象长颈鹿在你身边走来走去。

唐榭干咳一声，说你管这个叫好玩？唐宇城揉他脑袋，“怎么，害怕啊？没事到时候我抱着你，若真发生点什么，也是先吃我再吃你。”

“在我没准备好前，非洲就先放一放吧。”

唐榭站定，认真瞧着对方的眼睛，“你能陪我去一趟日本吗，我想再去看看山田阳一。”

说不惊讶是假的，不过半月未见，山田阳一又比先前沉闷了许多，见到身后的唐宇城时，更带了十足的拘谨和警惕。

长久的自我封闭，让他害怕陌生的一切，几乎丧失了接触新事物的一切本能。

吃完一顿倍显拘谨的晚餐，山田阳一带唐榭去了他的画室，里面成品画堆了满墙满地，技巧性已至完美，但都被孤零零的随意丢弃在地上。

创作者对它们并不满意。

唐榭一幅幅看过去，越看心情越沉重，便陪他坐下来，“师哥，也许你该放下画笔，大胆的走出去，重新认识认识这个世界。”

唐榭同他说了许多，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同他谈未来，讲过去，说到画展，再说回学校，还说老师最近常跟人提起你，几年不见他很想你，要你有机会多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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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那人掰断手里的画笔，狠狠摔向地面，他抱着一幅半成品，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发抖。

他说：“师弟，我以后再也不画画了，我不爱了。”

回洛杉矶的路上，唐宇城没忍住，还是问了唐榭，“你呢？你爱画画吗？”唐榭偏头瞧他，复又看向远处，他说我好像从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父亲，他是一所艺术学校的老师，受他影响，我从小也喜欢画画，从幼儿园开始便常因为画画拿下不少小红花，每次我爸都很开心，会把我高高举起来，他说我将来是个能靠画画吃饱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