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榭本想拒绝，但架不住梨落的骂骂咧咧，只好答应了。

唐榭来过几次洛川，但并不十分熟悉，找了好久才找对地址，敲门，看见来人，愣了。

“韩总？”韩俊站在门内，给他让道，“进来吧，外面冷不冷？”唐榭进来把门带上，说不冷，韩俊又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接着韩俊就笑了，“那洗洗手，进来陪我包水饺吧，梨落人懒事多，要吃三种陷的。”

大厅里传出慵懒的声音，梨落横躺在沙发上，大爷一样，“素的减肥，肉的补充营养，大过年的，我再填个海鲜的解馋不行啊。”

韩俊从玄关处拎起钥匙砸他，“撑不死你。”

梨落接住钥匙转了一圈，“你还真扔啊，老子白疼你了，心寒。”

七年来，唐榭见过无数次梨落提起韩俊的模样，或心疼、或生气、或恨铁不成钢，语调因情形千差万别，却均带着宠溺，他曾经极度迷恋这种语气，也曾因不可得而自卑难过。

如今再听起来，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仿佛某种意义上，他从来没有真正为此伤心过。

唐榭脱下大衣，进了厨房，韩俊在洗水池洗了把手，语气寻常的像在聊家常，“听梨落说你和唐宇城在一起了？”唐榭手里的韭菜差点掉了，还没回话，就听又问：“又分手了？”被人直白的问起感情史，唐榭有些尴尬，慌慌忙忙地四处找垃圾袋摘韭菜，用鼻音“嗯”了一声。

两个鸡蛋被打进热锅，在油点下“噗嗤噗嗤”沸腾着。

“原因呢？”韩俊回头，认真瞧他，“因为你喜欢梨落，还是，他以为，你喜欢梨落？”唐榭手底一顿，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可否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确将梨落当做人生的全部，视为他茫茫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一束恒光。

年少气盛的莽撞年纪，他也曾真的将这份感情理解为深爱，后来也是在成长中才慢慢明白，爱有很多种，他对梨先生的爱，是感激，是尊重，是敬仰。

这些唐宇城是不知道的，因为自己从没和他提起过梨先生，更没和他讲过在自己没遇到他的很多年前，梨先生曾给予过他多大的帮助。

所以唐宇城误解他离开他，怨不了别人，这是他自作自受。

“你一直没有和他提过梨落的存在，是因为你不想在他面前回忆你的过去？”韩俊关上厨房的门，语气平静，“人有时候就会这样，自己最不好的那一面，最怕让最在乎的人知道，但往往有时候那个在乎的人，比起直面现实，更讨厌被隐瞒。”

唐榭静静听着，垂着脑袋站在水槽前，手里来回拨弄着一缕韭菜，“韩总，你知道A.K.都怎么训练新人吗？”真的很脏。

“如果你知道将来注定会遇到唐宇城，那宁愿受百倍的苦痛，也不会留在A.K.？”韩俊接过他手里的韭菜，洗好切断，似是叹了口气道：“但没有必要，人不能靠假设活着。

何况决定人干净或不堪的不是身体，心里干不干净才重要。”

唐榭喃喃重复了一遍，紧紧咬住了牙齿。

许多年来，他一直在强迫自己正面那些过去，其实在遇到唐宇城前，他对那段过去的接受度已有了很大改善。

但认识唐宇城后他便同入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