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后艾蒙莱德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脸:“怎么不愿意醒?”
赫尔斯盯着艾蒙莱德的眼睛。
“好罢,”艾蒙莱德道:“我知道你不想醒来的原因,是我不好。”
他坐在房里陪了赫尔斯一会儿说话,实际上都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在离开前他久久的凝视着赫尔斯紧闭的双眼和冷漠的面容,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金在走道发现他的时候,艾蒙莱德正挽着袖子洗手,洗手盆里有呕出来呈喷溅状的血液,他在慢慢用水流冲掉手上的红色血迹,脸色隐在阴影下暗讳不明。
金抱臂倚在走道边,“我觉得你留不住他。”
艾蒙莱德关掉水流,用白色的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偏偏唇上沾着一点艳红,显得有如鬼魅一般,“怎么说?”
金看了看他的嘴唇,说道:“人类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艾蒙莱德轻笑了一声,从阴影处走出来,脸色似乎比以往更苍白了一点:“我怎么给不了?”
“你不了解人类。”
艾蒙莱德唇角的笑意加大,眼里却没有半点平日里该有的温和:“我在人类社会里生存了这么多年,对他们的了解比他们对自己还要多,倒不是你,”艾蒙莱德下巴微抬,似乎带着一股天生的俾睨与高高在上,此刻在代号为金的高大男人——他的这个同类面前,显露无余:“你活了这么久,却才学会说话几天?”
金无法辩驳,他低下头去,嘴唇无声动了动:可你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他撇过头去:“……我真的不明白人类有什么好,这么脆弱的生物,麻烦事又多,唯一的优点只有肉质好吃而已。”
艾蒙莱德瞥他一眼:“你说得够多了吧?”
金这才惊觉自己的语气像个得不到男友安慰的小女生,字行里间都透露着哀怨与吃味儿。
他几乎是有些惊慌的说:“不,我不是——”
“他们就算再怎么不好,”艾蒙莱德打断他的话,“那也比你这个只受天性支配的玩意儿好的多。”
他冷淡的错身而过,留金自己一个人站在走道里,“做好你自己的,别说多余的话,别做多余的事,不然我会觉得你很让人厌烦。”
“玩意儿?”金收敛起自己刚刚的姿态,搔了搔自己的头发,耸肩:“好罢,你说对了,我好像确实就是这样的玩意儿,”他状似思考的停顿半晌:“至于多余的事嘛……你也没有界定什么事才是属于多余的范围的啊。”
赫尔斯躺在床上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午后才有人推门进来,他的眼珠微微转动。
“安静的躺了那么久,没有人叨扰,觉得舒服吗?”
金慢悠悠走上前来,“你的上将大人为了找你可是翻了天了,一下子端了我们好多窝点。”
金一屁股坐在床边,抱怨道:“冷冰冰的没个人情味儿,怎么却个个都围着你转?”
赫尔斯原本没动作,直到金伸出手在他身上摸索,企图找到那个处理核心的位置时,赫尔斯费劲的转过身曲起腿,调动全身能动的地方意图往他屁股上踹一脚。
“哈哈,别这样嘛,”金跳起来,“我就真的这么讨人厌?”
赫尔斯抬眼,胸腔发力,发出一声掷地有声的“滚——”他说:“别靠近我。”
金看着他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一样在床上挣扎,爬都爬不起来,拿一双绿眼睛看了半晌,下定义:“真没用。”
赫尔斯没理他,专心致志的尝试。
“他怎么会看上你呢?”金挠头,嘟囔:“真让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