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摇花撑着下颌:“怎么忽然想问这个?”他揉捏了一下段玉楼的后颈,想了想:“若是单单是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的话,应该是爱和顾虑吧,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想那个人看见他的真实面目?”
“还有呢?”
“……”莫摇花沉思。
段玉楼微微笑了下:“还有掌控和占有。”
他翻过身来,与莫摇花面对面:“知道么,无论你怎么装都始终不像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始终都不会改变,你与他根本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莫摇花摸摸他的额头:“阿楼,你发热了么?在说什么胡话?”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一定要我戳破呢?风越白,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莫摇花静了一会儿:“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段玉楼:“很早很早以前。”
莫摇花不解:“为什么……”
段玉楼:“因为我也想要自欺欺人,”他目光空洞的看了会儿屋顶:“但你根本就不像他。”
“莫摇花”摸了摸脸:“怎么会不像,这分明就是他的皮囊啊,阿楼你是如何认得出来?”
段玉楼也摸了摸他的脸,哂道:“有些东西在骨不在皮,原来你也甘愿当冒牌货。摇花的风骨注定了他宁愿同我一起去死也不会贸然用别人的命来换我复活,他做不出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会做。”
风越白一笑:“当冒牌货有什么不好,起码你还愿意对我委以虚蛇,而不是直接对我理也不理。何况我为了那些符文用的都是道允真人与朱子双的精血,你不解气么?”
怪不得那些黑纹不但绘满了木板,甚至能延伸到洞壁上,却原来是用了两个人的精血。
“你用两条人命来给我强加因果,我要如何解气?”段玉楼脸色漠然:“而且你占了摇花的身体,那他又去了何处?”
“阿楼有猜测,可以直接说出来呀,”风越白顶着莫摇花的脸,鼓励道:“我来告诉你猜得对不对。”
“你……”段玉楼不敢贸然下定论。
风越白道:“我吃了他,”他凑近一点,方便让段玉楼更清楚的听见他说的话:“他要来杀我将你的身体夺走,我便弃了自己的身体到他体内,抹去他的识海,侵占他的紫府,从此以后,我就是他。”
“莫摇花死了,章枳也死了,阿楼,你身边现在就只剩下我,”他贴过去,将段玉楼牢牢的抱在怀中,“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杀死我吗?”
“……”段玉楼静静道:“所以你这是仗着摇花的身体,让我不敢对你下手么?”
风越白的“对”字正要脱口而出,忽然浑身一颤,低下头去,看见自己腹部上俨然插着一把刀。
半只刀刃都没进去了,看得出来用了狠劲儿,血从里面汩汩流出来,很快就流满了床榻,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风越白的手沾了血,他握住那把刀的刀柄,抬眼去看段玉楼。
段玉楼也正在看着他。
风越白握着刀柄轻轻往外抽,刚抽离一点,便听见段玉楼闷哼一声。于是他猛的看见段玉楼的腹部同样的位置也溢出了鲜血,晕染着衣袍迅速向外扩散。
风越白徒然一惊,眼里泛上怒火:“阿楼!”
“嘘~不用那么大声,”段玉楼将食指抵在唇边,眯起眼睛:“你尽可以选择要不要将你体内的刀拔出来,选择权全权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