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功夫如何,轮得到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评判?”
“武大人,这……”
老黄牙结巴着想打个圆场,却被他如鹰隼般疾厉的一眼给瞪了回来。
原来,这青年正是武无功之子武立天,正因不愿顶着武林盟主之子的名号过活,这才到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但因他生性傲然,瞧不起庙堂贪风,便信马由缰,四处切磋消遣。
他行经嘉定,本要寻本地名流好手来较量一番,却见此处武堂破败,自然大失所望,心头火躁。
武立天一脚踏在那被劈裂的牌匾上,将肩上朱罗裳提了一把,不甚耐烦地对小孩儿们努嘴示意道。“这破地方用不得。喂,你们这儿还有哪处练得武?”
孩童们皆缩成一团,唯有那孩子王小声嘀咕道。
“……金、金少爷府上有。”
年轻的武师环顾四周,但见不远处石雕华美,彩绘辉煌,金府的灯笼气派地悬在外头。
武立天在京时便最厌弃败絮其中之人,当下便冷笑一声,挥手对老黄牙和孩子们道。
“都过来,让我瞧瞧你们功夫,今日我便要来试试你们乡里有多少‘大侠’!”
————
王小元在柴火堆间辗转反侧了一夜,心头躁动,一刻未消停过,像藏了只兔子窝。
五更声一过,他便一翻身爬起来,摸到门扇处,从破洞里挤了几只手指出去。试了数十回,终于将钥匙磨入锁孔中。
咯嚓一声,柴房门开了条隙儿,王小元僵着脖子左右张望,蹑手蹑脚地溜出来,可此时却听得府门前喧声大作。
王小元大骇——府门前人多,这回可真插翅难飞了!
但他不免心中好奇,将身子贴在柱影里挪步去偷听。
率先入耳的是金乌那聒噪的破锣嗓。“京城的…官,本少爷凭啥要放你们进自家武场来?何况乡里不是还有个武馆么,那处还不够你们撒野?”
金乌靠在门上,挠着一头乱发怒气冲冲地嚷道。看得出来这好吃懒做的少爷刚被木婶从床上拖起来,脸色与脾气都比往日更臭几分。 w?a?n?g?阯?F?a?b?u?y?e??????μ???é?n????????????????????
有木婶凶神恶煞地杵在身后,金少爷说起话来虽有底气,却也不敢像往常那般乱吐脏字,只得生硬地咽回肚里。
“我说要进便进,也不屑拿朝廷办事来压你。”一位头仰得几乎比天高,披着朱罗裳的青年武师面露鄙夷。“什么乡里的武馆?我只记得看过一处重污叠秽的茅房。”
金乌与身旁的木婶儿大眼瞪小眼了一番。他瞧这青年武师器宇轩昂,身形精壮结实,显是练武多年、技艺纯熟,却这般心浮气傲;但一瞥武立天身后一群哆哆嗦嗦、敢怒不敢言的孩童,以及其中双眼噙泪的老黄牙,顿时明白了大半。
这老黄牙妻离子散,平日就在那武馆一人食宿,孤苦伶仃。每每有孩子去那儿玩耍练武,他总会乐得合不拢他那口黄牙。如今老黄牙这番难过落泪,定是这青年武师坏了武馆的事。
武立天见金少爷还是倔着贴在门上,死皮赖脸地不肯让路,又添一句道。
“我不稀罕你家武场是用黄金铺地还是白玉砌砖,有个地方比划就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