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漂游两年,哪一日他玉甲辰不是吊形吊影,独听萧条风雨?哪一夜不是枕冷衾寒,难捱苦寂长夜?纵然千百般挂念着师兄,但这般困苦境地他足足处了两年,今夜正是应放手之时。
“长老弟子大多被残杀,门派本就如风中残烛,鄙人这不称职的门主也该回去好好打理一番事务。”玉甲辰勉力笑道。他嘴角虽挂着笑,眼里却是道不完的凄苦。“鄙人先前与王兄说过,若今夜再寻不到师兄自会回天山门,这话倒是应验了。”
“至于钱家庄一事——鄙人会当面与庄主商量一番,将暴敛来的银钱还与乡民。若他俩不肯,鄙人就算是得罪恶人沟…也要想个法子将钱财讨回来。”
看着颇为苦恼地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的玉甲辰,一旁的耍蛇人与少年仆役都惊得瞪圆了眼。
耍蛇人慌张道。“大侠…这、这话可是真的?小的自然无关紧要,甚至还会因从此不必听他们使唤高兴得很…但大侠自身又如何呢?一旦插手,恶人沟可不会对大侠所为坐视不理,甚至要上门寻仇来哩。”
得罪恶人沟可不是件可一笑了之的事。庄主之一的铜孔方是恶人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群戏人一直以来便是慑于其倚靠的势力才在“群英会”上以幻戏配合他们。
“即便如此,鄙人还是想尽一份力去帮助此处的百姓。”玉甲辰义正辞严道。
下此决心一定是件艰难的事儿。孤身在外、茕茕孑立的玉甲辰此时能说出这话,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拆穿这“群英会”的面目就意味着得罪了铜孔方,而如今如风中残烛一般的天山门自然也是不可倚靠的,这便意味着玉甲辰恐怕需独身一人对上大股恶人沟势力。
忽地,玉甲辰转身向少年仆役郑重其事地问道。“王兄不出言劝阻鄙人么?”
“为何要劝阻?”
年轻道士双颊绯红。“因为若是师兄在场的话,他必定又会责备鄙人涉世尚浅、有勇无谋了。”
王小元看他一身风尘,显是已吃过不少苦头,即便如此他目光依然清澄坚定,一股倔强劲儿丝毫不减,便心知是劝不动他了,挠着头涩涩笑道。“你师兄是你师兄,在下倒是对门主的古道热肠钦佩得很咧。”
“那便是同意了?”玉甲辰却仔细认真地追问道。
“即便不同意……凭门主这犟劲儿任谁都扭不回来吧。”少年仆役哈哈傻笑着答道。
玉甲辰却道。“有王兄这一言,鄙人就能放下十个心来。”
仔细一瞧,他果然露出了一副稍微安心下来的神色,先前似箭弦绷紧着的秀眉此时也和缓撇下。但很快一丝不安很快重又爬上了他的眉目,玉甲辰用手支着脑袋苦恼地思索了好一阵,终于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对、对了,王兄,可否随鄙人过来一下?”
不等王小元出声,他便红着脸牵过了少年仆役的手腕,作出一副忸怩情态道。“多有失礼,不过还请赶快过来这边,鄙人有些话要说与王兄听。”
年轻道士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