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众人不禁瞠目,却将信将疑,觉得他空口无凭:凭几颗糖葫芦、一根签子,怎么杀得了人?
黑衣少年见状一哂:“不信?我杀给你们看。”
他张口衔住一只红果,几下嚼了。但见他面颊鼓动,忽地扭头吐出一粒山楂籽来!
只听闷响一声,地痞中有人摇摇晃晃,仰面跌倒在地。旁人忙蹲着身去看倒着的那人,那二流子两眼翻白,额上青肿一片,已不省人事。
虽说此人未死,但众人已是心中大骇,信了那少年仅使一粒山楂籽就能杀人的话。顿时几乎吓得屁滚尿流,挟着地上无赖的胳膊便一溜烟跑了,临跑前还不忘威吓道:“待我们抄家伙来,你便洗干净脖子等着挨揍罢!”
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金五又蔫蔫地闭了眼继续在阑干上躺着,呵欠连天。
他虽号称精通百家兵刃,但使得最顺手的还是暗器,像先前那般与破戒僧正面动刀枪实在不合他路数。只是一场鏖战过后元气大伤,即便是暗器镖子他也掷得无力,故方才才未取那几位无赖性命。
三娘在楼底下看他,嗔道:“你方才去哪儿啦,害我一通好找。”
金五道。“你爱去哪儿闲晃就去哪,晃累了再来寻我,我就在这躺着。”
他有气无力地咯吱咀嚼起了山药,把腮帮子鼓得满满的。可怜三娘好不容易把他从同乐寺里拖出来,这人却不过是换了块地儿继续消沉。
“只是躺着?”这也太没意思了,三娘蹙着眉向他嚷道。
“不仅是在躺着,还在思索。”金五说。
“思索什么?”
“不知道。”
三娘气道:“既然连想什么事不知道,又怎么能叫‘思索’?”
金五望着天,喃喃道。“世上的问题都会有答案么?凡是在思量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想的问题究竟为何么?”
三娘不想听他糊里糊涂的歪理邪说,恼道:“那你就在这儿躺着好啦!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不就是死了个人么,至于让你如此一蹶不振?谁都会死,不过是早晚问题。金十八死了,我倒要庆幸他用不着受下半辈子的苦咧!”
黑衣少年不说话。
他静静地闭着眼,看不出悲喜。清风拂动墨黑的发丝与衣摆,老树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擦过青筒瓦,款款点在他面颊上。
少女见他无动于衷,气得跺着脚转身扎进人堆里了。
可不过一刻她又挪着步子回来,这回倒不见凌人盛气了。她两手扭捏地在白绫袄子上写字,犹豫再三,又抬起头对金五嗫嚅道。“五哥哥…”
金五睁开一只眼看她。
三娘满面通红,似是泛起了霞光。“…借、借我几文钱呗。”
她在寺里待久了,吃用皆由贴身暗卫打点,因而也从未操心过钱财,甚而到街上来耍时也不懂得要带几个铜板。直到方才因身上一文也无被卖糖堆儿的老爷子嘲弄,她才害臊得红了脸,方知世上一切需由钱买来。
见她窘迫,金五想了想,往腰间一摸,从顺袋里抓了一把铜钱扔给她。
“这是…”三娘怔怔地接了,盯着手心里的铜板发呆。
金五道。“…未磨光的金钱镖,应该可以当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