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接头一说,又问过店家,这才得知他们已被恶徒盯上。
兴许是天山门数年不露面于武盟大会,有居心叵测之徒趁机动作。眼见大会将近,情势是一日比一日凶险,而他们尚未候得大会召开,实在无脸面回天山门。玉丙子颇通易理,算得今夜有血光之灾,于是天山门生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皮都不敢拢一下,踞守在客舍里。
玉乙未牙齿格格打战:“…要是那群黑衣人在外头放把火……”
这话立时遭到了小师妹的鄙弃。玉丙子板着脸道:“师兄,雨正大呢,哪来的走水一说?”
“谁、谁知他们又会使出什么花招?”玉乙未怕得两腿发战,去抓玉甲辰的衣角,“甲辰师兄,您使剑好,人强,咱们得随在您身后啊。”
幽暗雨夜里,灯笼苍白的光透过门缝泄在玉甲辰身上。他侧耳听着雨声,默然不语,心里却不知觉惦记起了他师兄。
自从玉求瑕闯出山门后已半月有余。玉甲辰知道当初他随着自己回天山门是为了自己不受长老责罚,才甘愿回去领了顿罚,又大费周章地自天山剑阵中逃出。也不知这半月来师兄究竟在何处、过得可好?
若是师兄在此,他们定是神鬼不惧,也不必在此担惊受怕。
玉甲辰正出着神,微微叹气,忽听得雨里传来轻微的声响。啪嗒啪嗒,像是雨珠迸裂的声音。
刹那间,他头脑里似是有根弦崩断了。同时他的手忽地搭上身侧剑柄,整个人紧绷地跳了起来。
这是人的脚步声。
有人在雨幕里走,踩碎了一地水花,雨水汩汩地往外淌,落到砖缝里。那声音轻轻缓缓,像幽鬼般自远处飘来。在这雨夜、宵禁时分,竟有人慢慢地在街沿上走!
三更时分,街上本应无人,可脚步声却一点一点地靠近。是谁?巡夜的士卒么?方才更声遥远,应该还未来得如此之快。
玉甲辰猛然想起那只藏着银针的枣子,在瓦上窥视的眼,还有持刀斧的黑衣人,忽而不寒而栗。白衣门生们也听得这声响,个个皆吓得魂飞魄散,赶忙爬起身来持剑而立。
他们屏息望着掩得实实的门扇。突然间,锦方格里映出了个影子。惊雷声霎时响起,在惨白的电光里,那影子像水墨印迹般缓缓扩散,最后贴在了门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
玉甲辰只觉血往脑子里涌,他倏地拔剑,大喝道:“来者何人!”其余人也纷纷效仿着他的动作把剑尖对着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只穿着桐油鞋的脚踏了进来,留下一串深浅的水迹。那推门人身着盘领衣,头上裹着缣巾,像着似个过路儒生,浑身湿漉。
他一进门,见着十数柄剑对着自己,顿时大惊失色道:“这…在下莫非是行错了路,进错了门?”
玉乙未嚷道:“你是谁?”
那人道:“在下是行路人,天晚出不得城,想在此借宿一晚。账房先生不在么?”他摸出三钱银子,往柜前一放。
众人面面相觑,见来人衣着朴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