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落地在地上画出三五副落子图。
玉求瑕低头看着他画,先时还在仔细看着布棋的位置,后来不知怎地,眼神便渐渐瞟到他家少爷身上了:像黑衣罗刹这般日夜入死出生的刺客,怎么就能将脊背对着自己了呢?他尚且还对金五抱有几分戒心,即便是凑近时都盯着对方的死穴不放,可金五却含含糊糊,时而似是要杀他,时而又松懈得很。
说来也是奇怪,他看着成日乞皮赖脸地纠缠着金五,心里却是疏离的。他也时常骂自己古怪,金乌与金五不就是同一人么,都是他要寻的人。
可是总归是疏间的。从他把过往的名姓丢掉的那一刻起,往昔年岁已烟消雾散了。
“…王小元!”
恍惚间,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似真似幻。这一声顿时惹得他心中一撼,浑身震颤,随即不可思议地张大眼睛望向金五,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一刹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金府,海棠花间,白槐树下,一切如故。
金五站起身来,盯着那棋阵深思,他扯了把缠在手上的白布,唤道:“玉求瑕,来帮把手。”
见那人呆呆地望着自己,金五以古怪的神色剜了他一眼,“姓玉的,还愣著作甚?过来。”
两人现在的手捆在一块,罗刹鬼伤了右手,若有机关自身侧来还未必防得住。
失落之色在玉求瑕面上如浮光般一掠而过,他低头望了一眼金五的伤手,笑道:“这我倒忘啦。不过我记得你善使的是左手,若是伤着了也无甚大碍。”
他两指方才经金五一拗,倒有些扭着了,现在也只有一边手使刀使得利索,在这一点上他俩倒是半斤八两。
金五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神色忽而扭曲了一下。只见他突然间捂住了嘴,弯身呛咳了一阵,后来还是受不住了,往岩沟边直吐酸水。
“少爷……”
黑衣刺客摆摆手,示意他别靠近,歇了好一阵后,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欲盖弥彰地抹了把嘴。
“他娘的,左三娘的药…是真的难喝。”金五皱着眉道。
可他胸口像被厚布蒙裹着一般,呼吸时有些闷痛,脑壳也有些恍惚轻飘,细细地疼,像是裂了几道小缝,有人往脑袋里头吹气。兴许是那令人昏头的药效还未过,他想。
寻常人喝一碗就该昏昏默默,可那小姑娘竟灌了他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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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求瑕忧心道,“是药的缘由么?”他犹豫着没问这是否是方才那蛊虫害的,因为金五保准也弄不明白。
“是。”金五的脸色有些发青,“所以要你帮一把,我怕到时浑噩,踩错了棋位。”
玉求瑕望着他,突然间有些恍神。在他记忆里,在掉进庭中冰池前,金乌可从来不会病。有什么风寒跌损,只管随便一裹,闷头一睡,第二日又能生龙活虎、咋咋呼呼地来欺负他。可要真是病了,好起来可比抽丝还难。
于是他问:“少爷,你莫非从以前起便服药难以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