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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上午过来我就说了,人早就不在了,现在我们家人就当他死了——你们要找,难道我还能变出一个来吗?”

两人已经自觉向后退了半步,给面前怒气冲冲的中年人留了个发挥空间。

辛高远今年53岁,高高瘦瘦,总是穿着米色外套和细格子衬衫,手一背像个老干部,他也确实是个干部,退役择业进了教育局,一路干到了副局长,倒不是他自己多有才干,他能一路晋升全归功于九几年的反贪行动,他上头的人被打掉了好几拨,而这位因为职位低贪得不够多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局里的得意人选。

但这四舍五入的进位关系影响不了他四处指导的气势,现在把袖口一挽,眼下又是要教人做事了。

“我跟你们局长可是多年老牌友了啊,我回去就跟他讲讲,你们这个效率有问题,就应该统一规划知道吗?”

他面向两个面色尴尬的警察,向着地面指点着,像是对着水泥地面上一张不存在的战略图出谋划策,何满还撑着防盗门站着,看起来辛高远丝毫没有进门的意思。

“辛老师,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附近居民都要问一遍的……”

“这就是你们的问题,都不会事先走访,来之前都调查下不就结了吗?”

他说着指了下脸色变为疑惑的何满:

“这是我女婿,你们找的人是他小舅子,你说姐夫闲的没事会联系小舅子吗?跟我们家里人都六七年没联系了!”

这话逻辑很清晰,但论证结果确实走偏了,说到儿子时辛高远看了眼女婿,后者只能拉扯嘴角带出个尴尬的笑。

不过说到这里何满确认了,眼前的警察果然是来找辛悲慈的,比起警察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位亲生父亲倒像是个真正的仇人,他对自己儿子的控诉还没有结束:

“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欠下的事情我们还都还不完,生这个王八犊子就是造孽!”

辛悲慈和自己的父亲隔着一道墙,清晰地听着一切指向自己的骂声,在何满的余光里,清晰地看到他的肩膀抖了一下。

“爸。”

何满插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底气足,老丈人闭了嘴看他。

“您别动气,血压高危险。”

刚刚辛高远的几句话已经偏离了重心,他本意在指责两个或许尽责的民警,但结尾却转向了辱骂自家事,不管是真是假,都让原本的指点变成了骂街,辛高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清了下破锣嗓子止住了骂。

“你们,要问的我们都说了,该走了吧。”

辛高远开始赶人,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眼,矮个子对何满说了句:

“不好意思,如果您还有什么想提供的——”

“有什么好提供的!这人不认识,死了!”

这下民警彻底闭嘴了,把笔揣回外套兜里,一前一后下了楼,辛高远刚整出的动静够大,邻居已经有人开了门听声了,这两人估计是一时半会没法接着调查了。

辛高远混浊的眼睛向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又对着地上啐了一口,楼上楼下恢复安静后,他才转头看还站在门口的何满,两人都没开口。

老丈人不会不打招呼就独自来,而且今天是工作日,平常这时候都会被丈母娘看着在家待着,现在他不请自来,还风风火火带了一股家里不敢发的怨气,看来他的忽然到访只有一个可能性。

“您又去李叔那儿了?”

李叔住在发电厂的家属院,离大学的家属楼只有一个路口,但是从老丈人家走,可要坐上二十分钟公交,这在小城市是足以出城赶个大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