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回答的挺坚决,他把盛好的饭碗放在了辛悲慈面前,自己去盛下一碗,接着他回到了桌子前,辛悲慈吸了下鼻子,低头去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饭。
“就算你什么也不做,这些日子我还是会留你。”
他把筷子向着对方推了一下,说:
“吃吧。”
番外
我一向讨厌大风天,今天也是如此,特别是对面还坐着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这是我家里安排来的第五个人,他是来和我相亲的,每次相亲我都在心里数,数到第五个时春天都过去一半了,但我还是没能记住一个人。
这次相亲是周五,我们在儿童公园旁的快餐馆见面,零零年时快餐店还是奢侈和新潮的代名词,市中心才有一家,而且一定要开在满是孩子的地方,因为似乎所有的年轻父母都肯心甘情愿地为孩子买这些花花绿绿的食物。
中午一过,孩子堆就会叽叽喳喳地从门口挤进来,背着印少年宫字样的书包,手里拽着公园门口卖的氢气球,那个男人还在说话,这一串孩子就从我边上钻了过去,我把自己的腿向里挪了挪,但还是被一个蹿得老高的男孩踹了一脚。
一脚正中我新买的花裙子,那一刻我打心眼里肯定将来要生个女孩。
原本我是从没喜欢过孩子的,现在居然迁就到愿意生一个,我想着自己的妥协笑出了声,对面的男人显然以为我在赞成他,说的更来劲了,狗屁,我连他名字叫什么都没听。
我现在相亲也是为了这个会哇哇乱叫的小东西,在我父母眼中,孩子是第一,事业是第二,而我自己的快乐只能屈居第三,至于偶像剧里常说的爱情,无论这个排名有多长,它都会是倒数第一位的。
这不是我在抱怨,我爱着自己的父母,但也许更多是可怜。
他们让我念书,让我从便宜的公立高中考上了名牌大学,升学宴那天,我看着四处敬酒的父母,忽然觉着这应该是我自己的功劳,毕竟在我高三一模时,他们还在指着我鼻子骂倒八辈子霉养我,但是他们苦,我心疼他们。
他们供我吃住,尽管家里算得上富裕他们还是教育我要吃苦,我妈做生意,每周都有新衣服,我爸当官,夹着皮包开着车,但还是有同学问我,辛恩谢,你怎么周末也穿校服啊?
我哪知道,于是我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打得闭了嘴。
我以前的同学都这么讨人厌,从那时起我就想离孩子这种东西远一些,听到这话我妈急了,她说你怎么能不喜欢孩子呢,不要可不行,那不绝后了?有孩子了你就喜欢了。
看着她在我面前摆弄给自己新买的裙子,我觉得她并没有喜欢上孩子。
为什么不提我爸?因为他在不在没区别,字面意义上的就跟死了一样,平时见不到人,高中上学早放学晚,只有进出门时能在全家福上看到他,逢年过节回来一次,就跟回魂显灵了一样。
人家祖先回魂都是托梦,我爸不一样,他是吵架。
有时候是中午开始吵,有时候是下午开始吵,但大多数是从早吵到晚,我妈问你怎么一天到晚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我?他说,我这是事业上升期,你懂什么。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原来我爸没死,他只是在事业上升期。
高一时还没有晚自习,我放学就去补课班。那天我看到了他,他正跟李叔一块往麻将馆走,大白天,乐得眉开眼笑,我一时没认出来那是我爹,他看到我先是一愣,又说,别告诉你妈看到我了啊。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把这份懂事的烦恼埋藏在了心底,他忙着加班不敢告诉家里人,我要好好学习报答他。
这份烦恼终究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