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扯着他下车时,看见他还抬着头看这一站的名字,不由得好笑,催促道,“快点!”
厉子碣被他拽得一皱眉,要是周锆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肯定又要念叨他掉脸子耍大牌。
还好宋玉不追星,他想,不然刚刚地铁站里满满的全是自己的半身海报,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们出地铁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宋玉家附近。
那一片都是老住宅区。法租界的大路修的阔气,森森的梧桐树参天而立,映出一抹难得的暖阳。
到了人流量少的地方,厉子碣就放松了很多,摘下口罩,把宋玉往偏的地方挤。
“干嘛啊厉子?”宋玉说,“马上就到了。”
天冷,宋玉也戴着浅蓝色的口罩,大半张脸都给口罩遮去了,看起来很乖。厉子碣歪了下头,隔着那层薄薄的无纺布就亲上去。
“呜……”宋玉攥着他的手臂拍他,喉咙间发出的声音闷而小,像一只被捏住了翅膀的蜜蜂。
“你胆子大了啊。”等二人分开,宋玉咳嗽两声,怒视着厉子碣说。
厉子碣用拇指蹭蹭宋玉羞红的耳垂,又顺着去摸他软而无骨的清瘦下颌线,宋玉愣了下,去打他的手,“有什么好摸的,又不是……”
“不是什么?”厉子碣笑。
“先回家再说。”宋玉说。
他租的房子是一栋老洋房改的公寓,房子重新翻新过,但好多桌柜还是看得出有年头。
厉子碣踩着明显双小一号的拖鞋,插兜满屋乱逛,“这是什么风格,美式复古风?”
走到卧室门口,他指着大开的卧室窗户和被风吹得鼓荡的窗纱说。
宋玉脸一红,上前去把窗户关好,“是社畜赶着上班打卡,来不及收拾的叙利亚难民风。”
厉子碣就抿嘴笑。他逛了一圈回到客厅,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六十多平,很典型的单身公寓。
他放心了一点。
宋玉倒了两杯橙汁端到餐桌上,分给厉子碣一杯,“你先坐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厉子碣的杯沿刚挨嘴,一听就不乐意了,站起来上前拦住他,“换什么衣服?我还在这坐着呢。”
意思是:这么久没见,你就一点不想我,不问问我的情况吗?
他伸手绕到宋玉身前,哗地拉开他皮衣的拉链,一下拉到了底。那声音听得宋玉脖子一缩,有点抖了。
宋玉大大的皮衣外套下穿的是通勤装,一拉开拉链,里面就露出整洁又馨香的白衬衣和配套的深色条纹领带。他的头发也梳得整齐,用发蜡固定出毛绒绒的形状,转身时会露出圆圆的耳背和干净的后颈。
厉子碣盯着他的耳背看了看,又说,“……再说了,换衣服而已,有必要躲着我吗,哥哥?”
“什么我没看过?”
宋玉咬了咬牙,瞪了一眼这位恃色行凶的高大青年,不情不愿走到沙发边上,把外套脱了。
“你是客人,而且是来历不明的客人,我躲着点也没问题吧?”宋玉随手拿了件睡衣外套穿上,又在他面前坐下,“这回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