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泻下,淌在染血的浅银色鬃毛上。
终是烈马怕了狠人。
烈马低下头颅,呜咽一声以示臣服,宋凌拔出白玉簪子,血蝴蝶飞舞。
“铛!”
簪子砸在地上,弹了弹,摔成两截。
拉紧缰绳。
“驾!”
烈马应声而动,踏碎一地烟尘,往角门奔驰而去。
途中吓坏丫鬟婆子无数。
一名提着针线盒子的小丫鬟远远瞧见一烈马驰来,忙不迭拉着身旁同伴躲开,针线洒落一地。
丫鬟吃了一鼻子灰,望着烈马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她扯了把正蹲在地上捡针线的同伴,“你看清没,过去的是谁?”
同伴啐了口,在草皮中摸索针线,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不帮我找就算了,还要搡我,扎了手找你个小娘皮算账,“还能有谁,大少爷回来了呗。”
“我瞧着怎么像二少爷。”
一路行至角门。
“开门,”宋凌拉紧缰绳,烈马嘶鸣一声停在原地踱步。
守门的自然认得大少爷的宝马,想当然的以为坐在马上的是大少爷,正打算上前说两句漂亮话讨个赏,又听见句冷冷的,“开门。”
这声音冷极了,是纯粹的命令。
守门的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珠子,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他一时不知该惊奇二少爷也学会了纵马的纨绔作派,还是惊奇大少爷的小老婆让别人骑了。
宋凌平日里倒也愿意装出个谦谦君子的模样,对下人也温和有礼,可今日他只要一停下来便被怒气点燃,脑海中不断浮现罗锦年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幕。
“啪!”
他一扬马鞭,狠狠抽在守门的脚边,“开门。”
“好,好,好,”守门的一个激灵,忙不迭推开角门,眼瞅着大少爷小老婆消失不见,舔舐着手背上被马鞭擦出的血痕,心里不住的犯嘀咕:吃火药了?
同福赌坊在的一整条街都是做赌博的买卖,背后各有势力支持,百姓们给这条街取了个浑称,人不入,鬼不出——鬼人街。好人不会进去,进去了不成鬼出不来。
是游离在律法外的灰色地带,平日里弄死个把人都算不上事。负责这一片的京官收足了好处,对此处暴行视而不见。
曾经也有愣头青不知死活的想为生民立命,管了鬼人街的闲事,结果隔天愣头青的一家老小便被入室抢劫的凶徒斩首,无一存活。
如今的京官都受了历练,手里收着供奉,四字真言存心中,莫管闲事。
鬼人街何必便是寻常百姓做生意的祥泰街,正所谓人鬼两隔。
帮人写书信的穷书生与算命的瞎子比邻而居,早早出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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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卖糖葫芦的小贩和编竹篾的小哥,一列排开,好不热闹。
穷书生拿着人脸大的粗粮馒头,木板上还放了碗隔壁摊子买的两文钱石磨豆浆,尖着耳朵,正在听算命的和卖菜的说坊间闲话。
他可是读书人,就算没考上秀才,也是喝着墨水长大,怎可与粗人共闲话?
“听说了吗,同福被指挥使张大人派人围了。”